球和太的距离）时，飞船航向有了明显的改变，它已经不是正对着日心，而是大约对着太半径的中。以这个转向速度，飞船应该能从太旁边掠过，最多扫过日珥层。他放心了——但就在这时，他一直担心的脑震袭来了。这次的脑震更重一些，虽然他所的动态压缩真空对于空间暴涨波有相当的削波作用，但他仍到脑浆凝固了，而且呕吐。

    伊莱娜在私密电话中失喊：“天乐，脑震！我觉比过去更重。不知飞船……”

    他呼唤习宇，呼唤习明哲、楚草，但没有回音。他同飞船之间的通信突然中断了，只有同伊莱娜的私人线路还保持正常。中断的原因是什么？是空间暴涨引起的粒失联，还是某个理智崩溃的船员的误动作？不知。他呼唤着、等待着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，但联系一直没有恢复。船员和亲人们这会儿怎样了？是否完全休克了？他焦灼异常。虽然他的脑袋与已经分离四十年，但只有这会儿他才真正会到“束手无策”的焦灼。他和伊莱娜被孤独地囚禁在两个泡泡，与世界完全隔绝。

    他试了试习明哲为他专设的、用于“最后涉”所用的线路，还好，这条线路是独立的，还保持着畅通，一个小红灯幽幽地亮着。他无法知飞船的况，只能通过他所在重球外的电直接观察太。他的觉不好。飞船的转向似乎停止了，现在仍大致朝向太半径中飞。他屏息观察一会儿，仍然看不到明显的变化。那么，真的是“粒瞬间失联”中断了转向作，而习宇他们到此刻还未恢复神智？

    他无法得知此刻距太的距离，但肯定已经小于一个天文单位，因为电中的太已经比在地球上看到的要大了。他再次呼唤飞船的船员，没有回音。那么，无论他们此刻是什么状态，都不能再指望他们了，只能采取断然行动。他不能让“雁哨号”撞向太，零七赫的亚光速飞船可能毁不了太，但他不敢冒那个险，他将用习明哲授予他的特别权限中止飞船激发，中止之后，他和伊莱娜所在的重球仍会保持着零七赫的速度飞向太，在几分钟投火海；但“雁哨号”将在瞬间静止，脱离虫状态，在太重力自由落。如果船员们及时清醒，还是能够脱险的。这是他为地球、为“雁哨号”所能的最好安排了。

    把一切考虑周全后，他反倒心平如镜，对千米横杆另一端的伊莱娜笑着说：“伊莱娜，恐怕到最后时刻了。飞船肯定已经失控，我要采取行动了。”

    伊莱娜笑着说：“是不是投向太？能有这么个壮丽的死亡，很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楚天乐笑：“也许会更浪漫一些。我们所在的两个重球在扯断横杆时会受到一个小小的侧向力，从而互相靠近。所以，在投太之前也许我们就已经撞在一起，来一次最壮丽的太空之吻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然后粉碎骨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伊莱娜夸奖他：“行啊，我的天乐，我一直觉得你的最大缺是缺少幽默。倒不是你生来欠缺幽默细胞，而是你一直背负着超能的重担，把你的幽默都压成薄片了。没想到在最后时刻，你还让我看到一个有浪漫怀的男人。我很满意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了。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妙的褒奖。伊莱娜，让我通过电抱抱你。”

    “哈，我受到了你的拥抱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