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销你的生演化论？你不觉得这样的假设过于大胆吗？你一向提倡严谨治学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我想去证明它！”

    “怎么证明？挖掘万年前的动尸骨？据我所知，你已经尝试过，但并没有什么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这次我先去证明《亚斯白勺书》中最容易证明的容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“《亚斯白勺书》中说，耶耶带着九名兄和三百多名弟妹逃到息壤星，此举违背了神的意愿，朝丹天耶在怒火中曾对他们施以严酷的天罚。幸亏一位远方的隐名的神赐予一座房，可以隔绝天罚。它大巍峨，雨时云只能到房的腰。《亚斯白勺书》中还说，当七名兄带着二百五十七名弟妹最终离开房时，耶耶独自留在房里眠，等待万岁之后的复生。教廷说房是真实存在的，它就隐藏在那‘崖’西边的原始密林中。既然如此——既然房有确定的方位且如此大，我想它应该很容易找到的，只需要越过‘崖’的阻隔。”

    “崖”是一南北走向的大断层，达数千里，立如削，基本隔断了东西的通。天朝的西边边界到此终止，崖之西都是蛮夷之地。不过，虽然有这崖的阻隔，小规模的商业往来还是有的。也就是说，教廷如果有心派一支考察队，崖并非不可逾越的障碍。

    禹丁默然，心中揣着妮儿的用意。她说的都是事实，但教廷中从未有人提议去验证房的存在。至于其原因，对教廷来说是难以启齿的——如果房果真像《亚斯白勺书》中描写的云天，那它肯定不会被原始密林遮蔽，但迄今为止从没人看到过。再说，如果房圣地是在崖西边，那也就是说，天朝的帝祚是从蛮夷之地开始，这也颇为犯忌。所以，教徒们总是把《亚斯白勺书》中有关房的容看成是寓言，是不可实证的。妮儿现在说去验证它，说白了可能是想去证伪它。

    禹丁不快地说：“妮儿，难你放弃了一向的谨慎，想公开对教廷扯起反旗吗？”

    怀中的妮儿完全知他为什么这样责问，笑着吻他，“哪里哪里！你误解我了。我过去对这传说嗤之以鼻，但现在我改变了想法，真的想去证实它。知我为什么改变？我刚才提到过那本古版《亚斯白勺书》，其中有这么一节容，说房十分巍峨，在房看雨，房却总留有一片光。尤其是雨天的拂晓和黄昏，房被鲜红的霞光照耀，得有如仙景！还有，这么大巍峨的房，走去再回看，它就变了，团在一个无形的圆球，被大叶树和蛇藤所遮蔽。这样真切的描述，非历其境者很难写来，我倾向于相信它。”

    禹丁不免哂笑，“是何等的神力能让巍峨的房团起躯？当今世界最聪明的学家也相信这样的神话？”

    怀中的妮儿把他稍稍推离，定定地看着他，“我确实无法解释，但问题的关键不是我能否解释，而是它是否真实存在。如果它确实存在，那么，学家必须尝试去解释它，而且是用学的逻辑来解释，而不是归结为神力。”

    禹丁再次默然。到这个时候，他已经知了妮儿的决心。她心目中显然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，会尽一切力量去推行它，今天和自己的谈话就是她迈的第一步。他熟知妮儿的为人，她从来不随便说话，更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。但这个计划暗着许多政治上的凶险，比如——耶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