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打算离开坟山时，有两人突然赶来，要和他们同行。一位是前教皇莫可，他说自己老了，脑袋瓜儿不行了，昨晚想想，还是把学习机会让给年轻人吧，至于自己，该回家安度晚年了。另一位是诗人何汉，他笑着说，几年中，他已经尽歌颂了房、电脑、大自然的巧秩序和科学的奇妙，现在还是想回到田野中，继续歌颂昆虫禽兽的。妮儿知他们突然离开的真正原因——昨天对电脑中各门类知识的置不合二人的心意——于是她没怎么劝阻，让手牵来了两匹鼠，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和金钱，与二人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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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押述立时满脸通红，但仍然决否认。此后他没了谈兴，一直沉默着。他心中确实藏有秘密。有一次，他曾偶然听到耶耶和妮儿的私谈话，容涉及朝丹天耶。但对这位神圣的天耶，宇宙及万的创造者，两人似乎都语带调侃。好像耶耶还说，朝丹天耶的圣名其实牵涉到一句蓝星男人说的话。尽押述是个武人，但中有细，大事面前不糊涂，他知这样的大秘密只能烂在自己肚里，绝不能让第四人知，哪怕是他的旧主人禹丁。

    莫可和何汉一路比较寡言，这时莫可突然问：“押述，在房这么多年，我从来没听耶耶主动提过朝丹天耶，妮儿帝皇也从来不主动提。是不是这样？”

    何汉笑了，“押述，你吞吞吐吐的，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？”

  禹丁笑着摇，“不，不，在十岁前确实是这样，但现在这已经不是原因了。国事牵心，哪有那个趣啊。”

    妮儿疼惜地端详着丈夫，他的面容确实显得苍老多了。“禹丁，我的皇夫，真的辛苦你了。”她把禹丁拥怀里。

    他们在密林中行了六个白天（约一百四十个小时），已经离房很远了。太开始西落，隐到密林之后。三个月亮中的仲月已经在东方。突然，在队伍后方现了某异象，虽然没有什么声响或震动，他们都凭直觉觉到了，于是齐刷刷回观望。原来，早就隐在密林之后的房突然现在视野中。它伸了躯，房地越过林梢，云层。晚霞撒在透明的尖，让整个房充盈着红光。禹丁、莫可、何汉、押述都震惊地呆看着，心中有不祥的预。

    禹丁一行与妮儿等送行者依依告别后，骑着鼠走密林。现在天仍未明，密林中光线晦暗。回看房，仍蜷缩在无形的球，被大的大叶树所遮蔽，但它仍（很奇怪地）接受着空的霞光，充盈着温馨的绯红。一路上押述喋喋地说着，来房这么多年，他有太多的新鲜事要告诉旧主人。他讲了很多耶耶的逸事，这位《亚斯白勺书》上歌颂的大神，息壤星人的守护者和牧人，神圣朝丹天耶的儿，已经还原成了一个凡胎的真人。他格率，甚至有小孩儿脾气，时不时会说儿漏风的话，而妮儿帝皇总是机地为他补漏。

    耶耶已经睡，禹丁不想打扰他，未同他辞行。行前，他让妮儿陪着祭拜了坟山。五百万颗人，被耶耶千辛万苦带到息壤星，却都早早夭折，无声无息地埋在这座山，他们的血脉繁衍也被齐齐斩断，这让幸存者衷心叹活着之不易。

    莫可笑着连连摇手，“莫要这样说，莫要折煞我。皇夫陛啊，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。而且我知，一个全新时代很快就会来到，没人挡得住的。像我这样的老泥鳅，肯定会被新时代的洪抛到岸上，依靠飞溅的沫来苟延残。你说对不对，诗人？”

    禹丁一笑了之。以后他们就扯一些闲话，不再提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押述噤，犹豫良久后勉说：“是的，我也没听耶耶和帝皇提起过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房突然挣脱泡泡的束缚，说明泡泡可能破

    诗人轻叹：“是啊，我也追不上了。”

    前边传来士兵的喧哗声，可能是遇到了猛兽，押述前去察看。禹丁对莫可说：“前教皇陛，耶耶曾向你歉，其实我也该歉的。”

    禹丁不放心王城那边，第二日早上就准备返回。世平桑留了。他给母后写了一封信，说明他是自己决定留来的。押述久在房，该探家了，就陪着禹丁一块儿回王城。妮儿为他们备了一台电报机，这样就可在旅途中和房联系。电瓶中的电量足够用到旅途结束，至于远的充电问题，那还得等房诸人把发电机定型并大量生产之后，才能彻底解决。

    “只是——耶耶和妮儿帝皇的步迈得太急了啊，不知别人怎样，反正我是追不上了，也不想再追了。”他笑着补充，“一个前朝遗老的牢，你莫当回事。”

    诗人简略地说：“对，挡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