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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回 借酒肆初结金兰 通姓名自显豪杰(2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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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尤通尚未睡,也待咬金到来,听得到了喜不可言,接母于,在中堂坐了。尤通便:“吞先人遗些薄产,连年因涝旱荒,家私日废。今往江南贩卖罗缎,因各盗贼生发,恐不好走。闻得令郎大哥,是个豪杰,要屈他同行伙计,得利均分,以供老母甘旨。”程母自大家,晓事解理,笑:“员外差矣,员外是富翁,小儿是鄙手艺之人,员外为商,或者途中没人伏侍,要小儿个后生,月支多少钱钞,养老之用,还像个说话;小儿有何德能,敢与员外结拜兄弟?况且分文本钱也没有,怎么讲个伙计二字,名分也不好相称。”员外:“尤通久慕令郎大哥义,愿如此。”吩咐铺毡,匹立仆六,一顿拜过了。程母,也拜了四拜。尤通:“小侄与令郎门之后,恐老伯母家中不便,故此接到寒家居住,倘有不周,百几谅。”程母:“小儿得附员外,老激不尽,但恐小儿躁,员外只要另看顾他,宽恕他,小儿敢不知恩报恩!”尤员外请程母到里面,用饭去了,自己与咬金重新吃酒。吃到酒兴刚来,尤通却把皇银的事,来挑动咬金:“贤弟可知新君即位以来的事?”咬金此时,应:“兄,好皇帝,小弟在外边,思想老母昼夜熬煎,若不是新君即位,为能遇赦还乡,母重会?”尤员外:“新君大兴工役,每州县都要银三千两,协济大工,实是不堪。”咬金:“他的百姓,自然要纳粮当差;他的官,自然要与他征起解,不要闲事。”尤员外:“这也罢了,只是我这山东青州,也遵天旨意,要三千两协济。那青州府太守,借名酒派,当分外之差,仗死无辜百姓,敛取民膏,贪酷太甚,只把三千两银起解。他的银上京,我这兖州乃必由之地,我今

    却说咬金一路了袖,走到家中,见了母亲,一味喜。母亲饿得半死,见他吃得脸红,不觉怒从心上起,嗔骂:“你这畜生,在外边吃得这般醉了,竟不我在家中无柴无米,饿得半僵,还要呆着脸笑些什么!我且问你,今日柴扒已卖完,卖的钱却怎么用了?”咬金笑:“我的令堂,不须着恼,有大生意到了,还问起柴扒甚!”母亲:“你是醉了的人,都是酒在那里说话,我那里信你。”咬金:“母亲若不肯信,待我袖里取来你看。”母亲:“银在那里?”咬金摸袖,不见了银,又摸那一只袖,跌脚叹:“一锭银掉在那里去了?”母亲:“我说是醉话,那里有什么银!”咬金睁:“母亲若不信孩儿,孩儿就抹杀在母亲面前。孩儿凭着大醉,决不敢欺诳母亲,孩儿今日驮着柴扒,街坊村落,周回走转,没有人买,在酒店上吃酒。不想遇着个财主,武南庄的尤员外,一见如故,拉孩儿回去。孩儿就把几把柴扒,算清酒钱,跟到他家。他与孩儿结拜弟兄,要同孩儿些生理。孩儿母亲在家,无人奉养。他说连夜接了过来,先送一锭银,为搬移之费。孩儿心中喜,多吃了几杯,又恐怕遗失了,一路里把衣袖。不想这作怪的东西,倒在袖桩边钻了去。你若不信,如今就驮你到他家去,便知孩儿说话不虚了。”母亲:“既如此,我如今就同你去,家中左右没有家伙,锁了门就去罢。我肚里饿得,却怎么?”咬金:“你熬到他家,只怕吃不尽,消化不及,要囫囵撒来哩!”说罢,将门锁上,驮了母亲,黑暗里直到武南庄尤家门首,酒都醒了。咬金放母亲,忙去叩门。门的早就受员外吩咐,料他必来,一闻咬金叩门,随即开了,去报与员外得知。

得过来才妙。”咬金:“小弟卖了柴扒,有几个钱,籴几颗米儿回去,才好见他。今日柴扒又不会卖得,天已晚,猝然要他到宅上来,他也未必肯信。”尤通:“说得有理。这却不难,今夜先取一锭银,去与令堂为搬移之费,他见了自然喜,自然肯来了。”咬金:“这倒使得,快些拿来!”尤通袖中银一锭,递与咬金,咬金接来,就袖中,略不谢。尤员外一面吩咐摆饭,咬金心中喜,放开酒量,杯杯满,盏盏,不知是家酿香醪,十分酒力,只见甜津津好上,选连倒了几十碗急酒,渐渐的醉来了;劝他再请一杯,倒吃三四碗。尤员外怕他吃得太醉了,倒嘱咐咬金快去迎请令堂过来,明日好日,便要生业。咬金只得起,虽是醉中,一心牵系着这一锭银,把破衣裳的袖儿,很命,打躬唱喏,作别门;不想袖虽是,那袖底却是破的,举手一拱,那锭银早在胁肋边溜将来,在地上,正在尤家大门,那些庄客看见,拾将起来,向尤通:“员外适才送他的银,倒脱落在这里,可要赶上去送还他?”尤通:“我送银与他,正在此懊悔。”庄客:“既要送他,如何又懊悔起来?”尤通:“这人是个没囗茸的,拿了回去,倘然母商量起来不肯来了,也没法置他,如今落掉了这锭银,少不得放我不,今晚母必定同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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