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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回 众jiao娃剪彩为hua 侯妃子题诗自缢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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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萧后笑:“他们多住在此,妾却不能,就要回了。”炀帝笑:“御妻要去,须饮三杯。”萧后真个吃了三大杯,起去了。炀帝就拉众夫人同寝合床上。正是:

    恰似桃源家不远,几时巫峡梦方还。

    如今再说后有一个侯妃,生得天姿国,百媚千,果然是沉鱼落雁,闭月羞;又且赋聪慧,能诗善赋。自选来,恃著有才有,又值炀帝好怜才,以为阿金屋,飞燕昭,可计日而待。谁知才不敌命,不逢时,数年,从未见君王一面,终日只是焚香独坐。黄昏夜,捱了多少苦雨凄风,昼秋宵,受了多少魂惊目断。便是铁石人,也打熬不过,日间犹可度,到了灯昏梦醒的时候,真个一泪千行。起初犹惜容颜,忍去调脂抹粉,以望一时遇合。怎禁得日月如,日复一日,只虚度过去,不觉暗暗的香消玉减。虽有几个同行姊妹,常来劝,怎奈愁人说与愁人,未免转添一番凄惨。

    一日闻得炀帝,又差许辅到后拣选女。有个人劝侯夫人拿几件珠玉送他,叫他奏知万岁。侯夫人:“妾闻汉室昭君,宁甘痣,不肯以千金去买嘱画师;虽一时被遣,远嫁单于,后来琵琶青冢,倒落个芳名不朽,谁不怜他惜他?毕竟不失为千古人。妾纵然不及昭君,若要去贿赂小人以幸,其实羞为。自恨生来命薄,纵使见君,也是枉然。倒不如猛拚一死,个千载伤心之鬼,也似捱这中寂寞!”后又闻得许辅选了百余名,送西苑。侯夫人遂大哭一塌说:“妾此生终不得见君矣,若要君王一顾,或者倒在死后。”说罢又哭,这日连茶饭也不吃,竟走到镜台前,装束得齐齐整整,将自制的几幅乌丝笺,把平日寄兴怀诗句,写在上面。又将一个锦来盛了,系在左臂上。其余诗稿,尽投火中烧毁了。又孤孤零零的四里走了一回,又呜呜咽咽的倚着栏杆,哭了半晌。到晚来静悄悄掩上房门,捱到二更之后,熬不过伤心痛楚,遂将一幅白绫,悬梁自缢而死。正是:

    香魂已断愁何在,玉貌全消怨尚

    几个人听见声息不好,慌忙来解救时,早已香消玉碎,呜呼逝矣。大家哭了一回,捱到次早,不敢隐瞒,只得来报与萧后。

    却说萧后在西苑青丝帐里,睡到酒醒,炀帝毕竟放他不过,缠了一回。到五更时候,炀帝酣睡,悄悄上辇,先自回。梳洗已过,吩咐人整备筵宴伺候,要答众夫人之席。忽见侯夫人的人来报知死信。萧后随差人去看。人在侯夫人左臂上检得一锦,送与萧后。萧后打开看时,却是几首诗,遂照旧放在中,叫人送与炀帝。这时炀帝已起,坐在侧首,看众夫人晓妆,因与宝林院沙夫人谈论古今的得失。炀帝:“殷纣王只得一个己,周幽王只得一个褒拟,就把天坏了。朕今日佳丽盈前,而四海安如泰山,此何故也?”沙夫人:“己、褒拟,安能坏殷、周天,自是纣、幽二王,贪恋己、褒拟的颜,不顾天,天逐由此渐渐破坏。今陛南巡北狩,何等留心治国,天岂不安宁。至于万极之暇,中自乐,妃妾虽多,愈见关睢雅化。”炀帝笑:“纣、幽二王,虽无君德,然待己、褒拟二人之恩,亦厚极矣!”沙夫人:“溺之一人,谓之私;普同雨,然后叫公恩。此纣幽所以败坏,而陛所以安享也。”炀帝大喜:“妃之论,得朕心。朕虽有两京十六院无数奇姿异,朕都一样加厚,并未曾冷落一人,使他不得其所,故朕到然,盖有恩而无怨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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