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自然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宿，明早大家用过了朝餐，秦母、程母、张氏夫人，多是凤冠补服。跟了五六个丫鬟媳妇，连他们四个女使，共是十二三肩山轿。秦怀玉金冠扎额，红锦绣袍，腰悬宝剑，骑了一匹银鬃。连真也换了大服，跨上，带领了三四十个兵卒，护送山。一行人走了十来里，里先有人去报知。只听得三声大炮，金鼓齐鸣，远望河，泊着坐船两只，小船不计其数。秦母众人到了船旁，只见舱四五个，拥一个少年妆的妇人来。你是谁？就是徐惠英假装的。秦母与众人停住了轿，便：“这不是罗老太太，又是谁？”那差来的女使答：“这是家老爷的二夫人。”秦母见说，也不便再问。大家逊官舱，舱一将白显，抢将来观看，被秦怀玉双眉朝竖，牙眦迸裂，大喝一声。白显一惊，自舱里去了。李靖在船楼上望见，骇问来人：“此非叔宝之儿乎？”来人：“正是。”李靖：“年纪不大，英气足以惊人，真虎也。”快叫人请过船来。

    秦母等舱，一个女使对着禀明：“这个是秦太太，那个是程太太，这是秦夫人张氏。”徐惠妃一一拜见过，便向秦母：“家老太太尚在前船，嘱妾先以小舟奉迎。承太太夫人们不弃降临，足见亲谊。”吩咐打发了轿兵卒回去，后日来接。秦母：“琼儿公金墉，多蒙太太颁赐厚仪，致承尊从枉顾，实为惶恐。”舟中酒席已摆设停当，即便敬酒安席。李靖请过秦怀玉来，与徐义扶相见了。李靖与秦怀玉说起他父亲前日寄书札来，取来与怀玉看了。怀玉方知他是李药师，父执相逢，不胜起敬。忽听见又是三声大炮，鼓开船。秦母在那边舟中，不见了怀玉，放心不，忙叫人请了过来，坐在旁。船上鼓乐齐鸣，一帆风挂起，齐齐整队而行。连真见这许多光景，也觉心上疑惑，亏得夜间宿在徐义扶舟中，义扶向他备细说明，连真心中虽放宽了些，但嫌心两地，只好付之无可如何。

    徐惠妃那夜见秦夫人们，多是端庄朴实的人，已在舟中，料难翅飞去，只得将直备细说与张氏夫人知。张氏夫人，忙去述与婆婆得知。秦母止晓得先前植树岗秦琼救了李渊之事，后边南牢设计放走李世民一段，全然不知，亏得徐惠妃将前事一一题明：“因秦殿念念不忘令郎将军之德，故此叫妾与父亲陛见后即定计来请太夫人。”此时秦母与张氏夫人晓得相对说话的，不是罗二夫人，乃是秦王一位妃，重新又见起礼来，幸喜程母因多用了几杯酒，瞌睡在桌上。秦母：“小儿愚劣，有辱殿垂青。但是那里知我家与罗总是中表之亲？”徐惠妃：“家父先朝曾任幽州别驾数年，罗帅府衙门中事并走差之人，无不熟识。”秦母：“怪尉迟南兄弟，扮得这般厮像。只是如今魏事势未衰，吾家儿急切间怎能个就得归唐？夫人先须差人送一个信去方好。”徐惠妃：“这个自然。但程太太跟前，万万不可说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