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眷宴会依着榭而设，十鸢低看了湖上自己倒映的影，她梳着妇人髻，偏偏邱槿淑还能睁瞎地喊她姑娘。

    邱夫人皱起眉：“夫人说话也太刻薄了。”

    十鸢轻蹙了黛眉，像是不喜这个问题：

    妾室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份。

    但这番话也没好听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听见姨娘二字，邱槿淑放松了些许，一刻，她脸又不着痕迹地僵。

    十鸢抬起，她勾了：“既然是坏了，就好好教，总不能指望着日后让别人来教。”

    邱槿淑的心当然不会好，到底是刚及笄的姑娘家，平日中又被府中惯着，绪有些藏不住了，她忍不住有意无意地打探，装作一脸惊讶：

    十鸢是戚十堰带来的，就没人敢把她放在边缘的位置，她坐的是女眷这边的主桌。四周妇人都围着她坐，在听闻她只是妾室时，众人脸都是不着痕迹地微变。

    这一，邱夫人的脸都挂不住了，她家老爷是幽州城太守，谁家女眷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，如今被一个姨娘撂了脸面。

    十鸢直接推开了碗，她站了起来，她也被气得冷脸，咬声：

    “瞧邱姑娘的打扮，应当是未阁，怎么对一个外男的后院这么好奇？”

    但凡是明人也不会特意挑这个问题问，某层面上，会问这个问题本有藏了轻视的心思。

娘是戚将军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，怎么不曾听闻戚将军的后院有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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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姨娘的确不妨事，毕竟两姓联姻，邱槿淑也不是奔着妾去的，但戚十堰为什么会带着一位妾室来赴宴，用意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“府中姨娘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刻薄又怎么了，我来你府中是赴宴，不是受气来了！”

    十鸢当没看见，直到听见邱槿淑的再次问话，她脸上绪淡了来，她直接撂木箸，垂眸轻慢地拭着手指：

    邱夫人桌拉了她一把，笑着打着圆场：“小女被我和老爷坏了，惯来心直快，夫人别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
    四周众人都惊呆了，没想到她会直接掀桌，忙有人给邱夫人使，别人家是不是姨娘，底气这般足，就不是寻常人能招惹的。

    她的确有理由不兴，戚十堰没有成亲，府中梳了妇人髻的女眷还能是戚十堰的什么人？

    她到底是聪明一，没十鸢的份，称呼也换成了夫人。

    话音甫落，四周都安静了些许，邱槿淑的脸难堪来，被戳穿了那心思，只觉臊得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