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一夕间，天就变了。

    整个衢州城再没有喧闹声，这三日来，惯来闹的坊市也不见人影。

    十鸢知这况不会维持很久，便是两城打了起来，百姓们还是要生活的，他们会习以为常，外间战火四起，坊市也会迟早重新开起来。

    但维持生计和安居乐业终究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许久，胥衍忱终于放那封信纸，他偏望向担忧的女，他眉依旧清隽如玉，仿若如常地温和笑：

    “辛苦十鸢陪我一起被当逆臣贼了。”

    他病了许久，仿佛早骨血，叫他的脸和常年如一日的苍白，如今他绪淡淡，让人觉得他仿佛要消雨夜中。

    十鸢一怔，片刻，她鼻发酸，她埋：

    “不辛苦！”

    她说：“十鸢会一直陪着公的。”

    十鸢转拿起屏风上挂着鹤氅，替胥衍忱披起来，鹤氅被炉烤得很是和，披在上的那一刻，仿佛所有意都袭来。

    胥衍忱不由得一愣。

    他听见女的声音，她望着他的，低声问他：“公疼不疼？”

    她前世有一度曾怀念衢州城的梅雨时分，而这一刻，她由衷地讨厌起雨夜。

    胥衍忱抬起，和她对视，她黛眉姣姣，眸透彻，也叫那心疼和担忧半藏不住。

    疼么？

    怎么会不疼呢，日日夜夜钻心般的疼。

    但鹤氅上的意涌四肢百骸，也涌双膝之间，叫骨之蛆般的疼意也仿佛一起消散了。

    于是，胥衍忱望着她，低笑了一声：

    “不疼的，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女失落地低，她语气闷闷：“公又哄骗我。”

    外间嘈杂的雨声在这一刻安静了来，胥衍忱顺着她的话去想，他有哄骗过她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