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而慢速的死亡，比无法想象的怪更恐怖。

    死前不断慢放，他想起病床上的妹妹，想起幼时养过的一条黄小土狗，想起上学路上经过的一家包铺，刚炉包的那乎乎的香气。

    他才发觉，他比想象中更眷恋人世。

    死亡的过程，绝恐怖。

    知自己会死，但不知什么时候会死，更是恐怖到绝望。

    每一分，每一秒的等待，神经都泡在恐惧中。不知铡刀是一秒落，还是一秒落，这未知，恐惧到五脏六腑。

    分明没有疼痛，神却疼到让他疼裂。

    不对，他哪来的痛？

    兰浅如溺者浮上面，一苏醒过来。

    睁开重如磐石的，一张比噩梦更噩梦的笑脸现在前。

    楼亭绽放着招牌笑容，底有一闪而过的意外，“阿浅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，和肢相互、肢附在骨血上的声音重合，兰浅仿佛闻到了那挥之不去的腥膻味。

    生理的排斥和害怕让兰浅止不住呕吐的冲动。

    可他的还冰在灭的恐惧中，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本不是梦境，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。

    楼亭是怪，是能让时间逆的怪。

    他躺在怪的怀里，周围是不知的人类。

    郁卉的心也牵在兰浅上，第二个发觉他苏醒，立刻凑了过来，“兰浅，你醒了！你状态看着好差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，是不是在山神庙里碰到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龙雪羽接：“武驰说在山神庙外发现里面有怪，你看到怪了吗？”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上。

    包括楼亭。

    没得到回应，郁卉又靠近了些。

    见他额前的发被风，她伸手，想帮他一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