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楼酒肆里谈论最多的，除了女时雍的风逸事，便是兀良汗王图到底会不会举兵南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比你那傻娘更要蠢上几分。还等谢家小郎呢？人家被广武侯府看上了，找的官媒上门，你给人家侯府小提鞋都不，的什么秋大梦呢？”

    砰！时雍合上门，将王氏的哭嚎声关在门外，不不顾地翻找起来。

    “要我说，聋的哑的瞎的瘸的跛的小妾续弦都成，只要彩礼厚就把她嫁了，免得在家吃白饭。”

    背后敲来，时雍不闪不躲，转将王氏手腕攥住。

  “走。”

    时雍懒洋洋看了王氏一，一言不发往房里走。

    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，我最近手不听使唤，它自个儿成了？”

    她不明白阿拾说的什么鬼话，但阿拾得跟个弱仔儿似的，胆又小，哪来的狗胆这么跟她说话？

    “小畜生，我是给你脸了吗？你翅膀了啊！”

    木箱上满是被蛀空的虫，里面几件女孩的衣服，大多素淡破旧，打了补丁，洗得没了颜。

    王氏和宋老太一人一句，数落不停。

    阿拾的父亲宋贵是个仵作，同贱业，家境本不宽裕，到了灾荒年更加难熬。后娘王氏刻薄泼辣，成日里琢磨怎么把阿拾卖个好价钱。

    王氏看到继女这张俏丽的脸儿就想到宋贵心心念念的前妻，一时火冒三丈，顺手捞过檐的一柴，劈盖脸朝时雍打过去。

    王氏脸变了变，转念又威风起来。

    一张木板床，一张木桌，一条板凳，一破旧的木箱，窄小的房间里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伴随着王氏一声惨叫，她被时雍重重丢了去。

    看阿拾这个极品后娘，再看看宋家这破落院，怎么也不像是和锦衣卫赵胤扯上关系的人呀？

    从时雍到阿拾，她这穿越条件明显更差了。

    好半晌，赵胤收回目光，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小贱蹄你知不知羞？这城里都传遍了，你不想嫁人，你妹妹阿香还要嫁人呢。”

    过了年，阿拾就十八了。

    大晏朝在平静了三十九个年后，陷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之中。

    “这小畜生是要气死我哇？”

   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，更别说胭脂粉了。

    虽然手有厚茧，面容憔悴，但衣棉布的像一颗剥了壳的煮，白的。腰窝，一粒鲜艳滴的小红痣竟有几分妖娆气，像她。

    赵胤到底约她什么呢？

    这怎么去见赵胤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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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还不急着相看郎君，每日里疯疯癫癫地往凶案上跑，拎一条胳膊、夹一颗脑袋还能吃能睡，你怕不是无常投的生？”

    时雍迈院，就听到王氏在和宋老太说话。

    时雍瞧乐了。

    有一个仵作的爹，又成了稳婆的徒弟，成日里市井闺阁男人堆儿里来去，人人都嫌她晦气，看着拖成了老姑娘也没人愿意结亲。

    也罢。

    王氏一愣。

    看了她，王氏拉着个脸就声训骂。

    京师人心惶惶，有钱的囤粮囤，没钱的卖儿卖女。

    “大清早门，天黑才落屋，以为你去什么好事了，竟是当街扒男衣裳？”

    国朝局势张，对普通百姓来说，更担忧的是生计。

    十八岁的“老姑娘”阿拾，在二十八岁的时雍看来，真是个鲜的小姑娘呀。

    时雍什么都可以容忍，不容许自己不。

    好在阿拾得不错。

    阿拾就阿拾吧。

    这一年是光启二十二年，蝗灾旱涝，田地欠收，南边闹瘟疫，北边的兀良汗人又蠢蠢动，三不五时的扰边滋事。

    “老娘今儿不教会你什么叫羞耻，就不姓王。打不死你我！”

    她挑一件稍微整齐的衣裳，去灶房烧了拎到房里，洗着，半眯着满是叹。

    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