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雍表微变，眸黯然。

    不由就想起她刚穿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年。

    也不过就七八岁的年纪，和这个小姑娘差不多。瘦瘦小小，衣不遮，不果腹，在那个由土司掌政的大晏西南边陲的崇山峻岭间，她的日过得比牲都不如。

    幸得她是穿越女，有上上辈的生活锤炼。那时她以为穿越就必定是女主剧本，也确实靠着这信念，从那个女比畜生还不堪的大山寨，一步步走到繁华京师，成为了雍人园的大当家，走上人生的巅峰，然后再跌渊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

    娴衣见她许久未动，走近。

    “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时雍看她一，“去看看那小姑娘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娴衣似乎有些意外，目光落在她脸上有几分探究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时雍问，随即轻笑，“你不去，那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。”娴衣转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她方才的迟疑是意外。

    在婧衣和妩衣的叙述里，这位阿拾姑娘“刁蛮任、为非作歹、毫无同心、喜糟贱婢，心思极其歹毒，仗着爷的，撵走了妩衣”，娴衣不认为她会对一个小镇丫的遭遇产生同。

    转瞬，娴衣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卖葬母。”

    娴衣话很少，能少说一个字，绝不多说。

    时雍看她一，又望向小姑娘。

    这卖葬母怎么与她想象的画面不一样啊？

    “怎么连字都没有写？”

    她小声咕哝，娴衣听见了。

    “她不会写字。”

    时雍没有说话，手伸到怀里掏了掏，尴尬地望向娴衣。

    从客栈来的时候，为了不那么打，她卸了钗环首饰，换了一轻便朴素的衣裳，上也没有带银钱。

    娴衣看着她，皱眉。

    “有钱吗？”时雍问。

    娴衣再皱皱眉，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回客栈去取。”

    时雍说着便要调转，却被娴衣拉住，小声：“夫人，我们此行的目的，想必你也知。不宜节外生枝。”

    时雍盯着她的睛，沉默。

    两日相来? 她和娴衣几乎很少说话聊天，更别说心。但这一刻，时雍觉得娴衣大概是赵胤边那群丫里? 唯一一个合她心意的人。

    至少她说话从不拐弯抹角。

    时雍：“我就给钱。”

    娴衣沉默片刻? 从怀里掏钱袋。

    “谢了。”时雍拿着钱袋走过去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? 买螃蟹的人似乎更多了，他们对冰冷的地上跪着一个小姑娘似乎不以为然，大家都在闹闹过中秋? 甚至在讨论螃蟹要怎么蒸才好吃。

    只有两个妇人在一旁? 低低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时雍走过去，“大婶，你们要买这姑娘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