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还在灶间刷锅，予安就回来了，她以为阿拾也跟了回来，大声吆喝着叫来宋香。

    “把给你留的菜。”

    宋香气得跺脚，“凭什么呀？”

    王氏没有搭理她，气咻咻地冲去准备逮人说教。

    予安停好车，见她把车帘撩来撩去，困惑地转。

    “大娘，你在找什么？”

    王氏看着空的车，“人呢？”

    予安本就是无乩馆派来的人，心是偏生，闻言，滋滋地说：“小今夜留宿无乩馆，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留宿？”王氏眉和鼻皱成一团，恻恻地盯着予安，“是她厚着脸留的，还是大都督留的？”

    予安笑：“自是大都督。小说想念大娘，一天没挨您的打，，闹着要回来的呢，大都督不让，说来回奔波太过劳累，恐她辛苦，这才差我回来和宋大人说一声，不要挂念。”

    王氏听得那叫一个酸酸甜甜啊，

    滋味很是复杂。

    阿拾想着她，她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不过，大都督看来是准备认阿拾肚里的孩了，她这个后娘的，再怎么也得帮着持持。

    王氏心神不宁地回屋，宋贵正坐在床边泡脚，手上拿着一卷书，对着油灯眯起看得仔细。

    “他爹。”

    王氏拿了抹脚帕，走到他边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宋贵没抬，睛还在书上。

    王氏：“你大姑娘又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宋贵还是没抬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王氏拉脸，将抹脚帕往他脑袋上一丢，一把将书夺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看看看，你整天就琢磨你那事，我说你大姑娘没回家你听到没有？”

    宋贵僵半晌。

    他好歹也是个官了，吏那边已经有风声传来，大都督举荐了他，上他就要升从六品推官了。

    在他们老宋家，何时有这荣光？他生怕自己学识不够，这些日是玩命地学着呢，还偷摸着银找先生，也是为了不给大都督丢脸。

    可这妇人，劈盖脸一顿骂，抹脚帕都丢上了，他心里有气，又不好发，怔半晌，自己拿开，看着王氏叹气。

    “我都听见了。阿拾有分寸，大都督也有分寸，你别多想，把房拾掇好，教好阿香和阿鸿就行了，阿拾的事，你就别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分寸？哼哼！”

    王氏气咻咻地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宋贵，你真是瞎心也瞎啊，你要外祖父了，你知不知？”

    抹脚帕落了桶里。

    宋贵脸都吓白了，“此言当真？”

    王氏重重哼声，坐在床边，瞪着他：“要指着你这个爹的主意，怕是孩都生来了，你还蒙在鼓里。不行，我和大人说好的，至少得抬个良妾。大人都应了，可是这抬良妾也得有个礼数吧？不能没名没分就住他家去了。”

    宋贵还在发愣，“那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王氏站起来，拉他胳膊。

    “走，跟我去无乩馆要人！”

    宋贵倒气，王氏力气大，他又没穿鞋，双脚踩在地上，冰凉凉的，慌不迭地找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