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雍离开无乩馆的时候，赵胤还没有沐浴来。她请谢放代为辞行，同时带走了受伤的予安。

    五十军执行得十分彻底，予安骨远不如当初的杨斐，趴在车厢里，动都动不了。朱九把他们送到宋家胡同，又好心把予安拎了去。

    宋家的房已经开始架梁了，离竣工还有段时日，王氏之前让娘家兄弟在院里挨正房的地方搭了一个简单的草棚，予安便暂时住在这里。

    今日早些时候，时雍又让人送来一个柔，宋家一就闹起来。

    王氏那叫一个愁啊。原本准备造两间的房，已经改成三间了，又添人，这叫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安顿好予安，王氏背着时雍对宋贵抱怨。

    “阿拾这小蹄，什么都往家里领。以前是领狗，然后是领人，领一个不够，还领两个再这么去，这个家都得被她满不可。全是半大的孩，张嘴就要吃饭，你知一天咱家要吃掉多少粮吗？再这么去，非得叫他们吃穷不可。”

    宋贵瞪她一，赶制止。

    “你小声。”

    王氏瞪回去，“怕什么，他们听不见。你说她领回秀，那秀好歹能活，勤快，今儿领回来的那个，里气的模样，哪是能吃苦的人？也不知那小蹄打哪儿领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宋贵叹了气：“咱就当多养了个姑娘吧。一个小丫，能吃得了多少，行了，别叨叨了，让人听见不好。”

    王氏哼声，“你还不耐烦了。这天寒地冻的，我还给人撵去不成？”

    说着她打开箱翻找起来。

    宋贵看她拘着个，侧去看，“你找什么？”

    王氏：“阿香和阿拾小时候穿的衣裳，我放哪儿了呢？你看那小姑娘也没个换洗的，找来改改，估摸能穿”

    宋贵看她抱了一堆衣裳搭在架上，一边絮叨灯油又快没了，一边挑亮油灯坐来穿针引线，怔忡了好许久，慢慢拿起了枕上的书。

    “快别发愁了。今日我的任命来了。”

    王氏转，掩不住地喜，“那俸禄能涨不少吧？”

    宋贵看她满明的亮，失笑。

    “能涨不少。得亏了大都督提”

    说到此，他眉蹙了蹙，“这一来，阿拾的事，倒教我不好开了。”

    王氏拉脸，衣服掷在上，“有什么不好开的？宋贵，老娘警告你啊，你脑别犯糊涂。他提你官，是公事，他睡你闺女，是私德。两码事，别给老娘搅和一起！”

    宋贵被她堵得哑无言。

    王氏想想不放心，抱着衣服就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我得去问问那小蹄，到底何想法。可不要吃了猪蒙了心，孩生来了，没名没分”

    时雍正和柔秀说话，王氏就来了，一副神神秘秘的样，朝两个小姑娘努嘴，“你俩去阿香房里玩耍。我有事和小说。”

    柔是飞天人的孙女，时雍是不许她叫“小”的，只说二人以妹相称。飞天人刚刚故去，锦衣卫帮着殓了尸，柔刚从惊恐状态中回神，伤心又局促，她原是想开导开导，看王氏这模样，只得叫了秀。

    “你带柔和大黑去玩。”

    大黑是条成熟的狗，正趴在时雍的鞋上假寐，闻言抬脑袋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