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的沉默后，宝音公主突然轻笑一声，苍白的脸上浮现隐隐的哀伤，看向光启帝的双，无一丝光采。

    “在你里，姊竟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？”

    光启帝看她容憔悴，低眉。

    “姊久居皇陵，不问世事已久，我怕你一叶障目，错付义”

    宝音看他，微眯的角有一浅浅的皱纹，尽她面平静，但颤动的却掩饰不住心的绪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炔儿是个皇帝了。坐上这张龙椅，从此便是孤家寡人，不再信任任何人，包括你的姊。皇帝本该如此，你得极对。”

    赵炔登基已二十余年，可是永禄爷禅位后仍是大晏的太上皇帝，朝中大事即便由赵炔理，仍然脱离不了永禄爷的影。在许多人里，自永禄爷过世，赵炔才算真正亲政。

    可是，这话从宝音嘴里说来，无异于否认赵炔二十多年为帝生涯的功劳与能力。

    赵炔直盯盯看着宝音。

    “公主慎言。朝堂大事，岂能轻率为之？”

    宝音看着皇帝严肃的面孔，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“炔儿，你也有孩。姊问你一句，若今日犯事之人，是云圳，你会不会以国法之？”

    光启帝微怔，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宝音：“扶舟是我的儿，他之于我，和云圳之于你，并无不同，与阿木古郎无关。”

    许久，弟二人谁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墙上悬挂的是永禄爷和懿初皇后画像，画上的永禄爷冷漠凝重，懿初皇后笑意盈盈，仿佛在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良久，

    宝音突然抚上眉，将睛完全捂住，手指慢慢搓向尾的新皱，掌心一片冰凉，垂了去。

    “炔儿，姊心了，胡言语。”

    “别提阿木古郎。别提。”

    光启帝看她取帷帽后微的鬓发里，不知何时，竟混了几白发，双微闭，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“是我不好，姊勿怪。”

    宝音苦恋阿木古郎几十载，可阿木古郎自从离开南晏前往大漠，自死不曾踏足南晏一步。

    那时，年纪尚幼的宝音，也曾任地期待过、祈求过、哭闹过，赌气过。她知阿木古郎是在躲她，可她始终认为，他总有一日会回来，回来看她。

    这一等，就等到了永禄十三年。她是个大姑娘了，年纪渐，那颗心却渐渐死去。她得闻他娶大妃，生儿，将兀良汗治理得闹闹。她知，这等待终是无望。

    永禄十三年，宝音公主嫁宣平候之李阔，大婚前特地遣使前往漠北，请阿木古郎来观礼，私心里，也是想再见一面，断了缘。

    然则，兀良汗只是派人送来丰厚的贺礼，阿木古郎本人没有来，只言片语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