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婵走后，时雍去了庵堂的大殿，与净玉师太等人一起礼佛修禅早课。原本也没有人制她来，但时雍心里过意不去，专程去跪拜了一个时辰，待到腰酸背痛才回到厢房。

 “起来吧，不为例。”

    时雍警觉地从床上坐起，摸匕首握在手上，“谁？”

    没有了，时雍就开始琢磨大都督什么时候会来看她，会不会给她带些吃的。

    老婆婆怔了，看着手上的钱袋，再看看时雍，然后将钱袋回到时雍的手上，夺过那把泥铲，继续她刚才的动作，就好像本没有看到时雍一样。

    大黑又摇尾，往门走。时雍跟上去，又问：“被你偷哪去了？都吃完了吗？”

    时雍找到聋哑婆婆的时候，她正佝偻着背，用弯刀在木板上切稻草，然后同黄泥一同搅拌，用来夯实被大黑咬坏的篱笆。

    无为是半夜上山的，偷偷潜后院的厢房，叩了三窗，听到时雍有了响动，又叩三。

    大黑摇着尾把她带到尼姑庵外，时雍看到野草里的一堆。

    时雍哼一声，“你在哪里叼的？带我去。”

    聋哑婆婆没有家人，也没有没人来探望过她，前些年她会天不亮帮庵里担背柴火，近些年担不动了，师太便不让她再事，可是婆婆闲不住，昨年去山脚的小镇买了兔和，在灶房外的空地上用竹编了个圈，养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婆婆，我教训它了，以后它都不敢了。”

    馋啊！

    确认是大黑作恶无疑，她把大黑训了一顿，带着乌婵去找那个聋哑婆婆。

    时雍披上外，打着呵欠推开窗，“发生何事？”

    “行，此事包在我上。”

    无为从窗将来，朝她就地一拜，拱手叩：“求郡主救救二皇！”

    看她发白，驼背佝腰，一把岁数了，时雍十分不忍心，又瞪大黑一，这才上前。

    乌婵和时雍回到厢房，想到刚才的事，觉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需要祈福的人是明光郡主，乌婵本就是陪她来的，离开庵堂并不算违背规矩。

    她突然理解大黑了。

    她自说自话，老婆婆的却是抬了起来，望向她的脸，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一边吐着的大黑狗，摇了摇。

    大黑趴在她的脚边，一动不动，规矩得很。

    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。

    失望，不喜，还是说拒绝？

    大黑飞快地翻，站起来，朝她摇尾。

    三更半夜趁人睡熟来单独找她，分明就是避开人的。

    “银都不要的人，最是难搞。不过，阿拾你也不要多想了，老婆婆看着不像坏人，她不要银应当是不愿意跟大黑计较了。”

    时雍坐在凳上神。

    晌午饭与昨日没有不同，仍然是素得寡淡的，没有一油。时雍，味也较重，这么吃上几顿，嘴里都快淡鸟来。

    “这事儿是我们理亏。”时雍想了想，严肃地说：“不论婆婆要不要，咱们也得帮人置妥当，反正你闲着无事，回你山，镇上买些兔和仔回来，还给那婆婆吧？”

    时雍不明白她摇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无为：“明光郡主，在有要事求见。”

    “婆婆，我来帮你吧。”

    看着老婆婆满是沟壑皱纹的脸，时雍疚之极，从怀里掏钱袋，也不数有多少银，全到老婆婆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赔给您的，你看能不能托人再买些小动养起来”

    老婆婆不为所动，时雍知她是聋哑人，也不指望她能听见回应自己，直接了袖，蹲来，拿起泥铲搅拌。

    听掌灶房的师太介绍，这个聋哑婆婆不是家人，来的时候无分文，不会说也不会听，前任掌门师太看她可怜，便将灶房边的柴房腾来，让她住。

    乌婵正是闲得发慌，想了想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时雍对这个声线很熟悉，闻言很是吃惊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怪人。”

    不料，没有等来赵胤，却等来了无为。

    山中庵堂极为清冷，有几只小动养着，人也会活络一些，兔得讨喜，可以打鸣，庵中人都很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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