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，时雍微微偏，又是一笑。

    “你如果确实想报答我，就赶把你们从漠北带回来的药材，送到公主府去。疫症横行，那都是救命的东西，耽误不得。”

    祁林慢慢地直起腰来，看了看时雍，又看了看宋慕漓。

    宋慕漓拱手：“郡主，督主有吩咐，不得他的命令，不可动那些药材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时雍冷脸，凉凉地：“侍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？药材归你东厂运送回京，这是你们的任务，不代表东西就是属你们所有。这是公主的命令，是朝廷的防疫大事要，还是你家厂督的命令要。”

    宋慕漓垂，没有开。

    看那模样，分明就是只听白扶舟的命令。

    哼！

    时雍冷笑一声，“看来今儿我是白救了这个人。早知如此，我脆让他死了，厂督换人来，不知你们又听谁的吩咐？”

    宋慕漓：“郡主，属不敢抗命，只是督主有吩咐”

    时雍：“督主督主。你们是要等陛旨不成？”

    宋慕漓吓了一，“属绝无此意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望向病床上的白扶舟，踌躇一，“不如等督主醒来，再作决定？”

    时雍还要再说什么，被褚一个冷打断。

    “汗。”

    时雍看了看他黑罩袍毫无汗意的脸，抖自己绢，伸手过去为他了，却见褚沉，“给厂督。”

    嗯？

    时雍一怔。

    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白扶舟额已然布满了一层细汗，正顺着鬓角往淌，在微微的颤动，牙齿咬，一副忍痛到了极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他醒了。”

    褚嗯一声，“布条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时雍从药箱里拿纱布卷成条状，撬开白扶舟的嘴了去，不冷不地：“痛就咬住。”

    白扶舟再次飞快地眨动，嘴张合着仿佛想说什么，但是被布条一堵，什么声音都发不来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很痛。”时雍放低了声音，“忍一忍，总会过去。”

    没有麻醉药理外伤，对大夫是考验，对病人更是如同炼狱般的煎熬。古时候，有多少人都是生生痛死的。时雍好不容易帮他捡回一条命，自然不想睁睁看着这个人死在前。

    “想想别的，转移一注意力。”

    她低，又用绢在白扶舟的额上轻拭几。

    “我相信厂督有这个魄力。这小痛算什么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若是平常这么说，如同嘲讽，白扶舟肯定是要怼回来的。

    但此刻的他，生不如死，没有力气回应，只是用那只垂在侧的手，微微颤抖着，朝时雍的方向挪了过来，

    仿佛用尽了全力。

    时雍落在床的指被他碰了一，看一，自然而然地握住他。

    “没事，很快就好。”

    掌心里的手指，动了动，十分服帖地安静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