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，江珩不得不承认，这个人实在太了解他，能轻而易举地拿住他的肋，然后毫不费力地一击致命。

    他对严煜来说，不过是一个无聊时候的玩，一个消遣时间的乐，一个无足轻重、无关要的玩伴。

    这个人只是偶然发现了曾经的一个玩，又恰好来了兴趣想要重新捡起来，给玩换个发条上油漆，在一帆风顺的生活里短暂地消遣一，等玩腻了，随时都可以再次扔掉。

    就像八年前一样，这个人可以随时丢掉他用来消遣的旧玩。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更多、更好、对他更有意义的新玩，所以旧玩迟早会被丢角落，然后从他的世界里黯淡地消失。

    他对严煜来说，就是那个代表的旧玩。

    时间不急不缓，稳稳当当地走过了八年，严煜也在走，所有人都在向前走，所有人都在向上生。

    只有他，一直站在过去的影里。

    “你知的。”一只大手托起他的脸，掌心燥，包着他的整个。严煜亲亲他的，说：“你知的。”

    江珩睫抖个不停，抬手握住严煜的手腕，哑声说：“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。”

    他抬，盯着对面漆黑的瞳孔，气音也在发颤，听起来像是带了哭腔：“不然我一定死你。”

    声音又轻又淡，便随风消散，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。

    严煜站直，捧着他的脸抬起来，昏暗中能看到江珩黑亮的瞳孔，像是覆了层泪，一双睛澄澈无比，看的人心一震。

    但是他又清楚无比地知，江珩并没有哭。

    他一定在想更狠、更有力的反击方式，等到某一天某个时候，把今天受到的所有羞辱加倍地还回来。

    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钝痛，严煜回过神，看到江珩的指尖已经快要陷他的肤里了，他晃了胳膊，语气松散随意：“什么，掐手腕可不死人。”

    江珩没有回答，力却越来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