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怪你！我本来活得好好的！都怪你！我现在要死了！我好不容易还清了债，还没过上几天好日现在就要死了……我死了，小绥怎么办？我们爸妈走了，他本来就已经很疚了，现在我再事，留他一个人，你要他怎么活去？”

    她这时候也顾不上黎曜的绪和他受伤的，发了疯一样地捶打着他。

    黎曜的瞳孔黯了去，他双手捧住周知韵的脸，迫着她和自己对视。

    两人的视线在晦暗的光线中汇，彼此中都涌动着莫名复杂的绪。

    船舱安静极了，只有两人的呼声彼此缠。

    周知韵慢慢地冷静了来。

    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件事的责任不在黎曜。此刻他跟自己一样也被困在这艘船上，他一样也是受害者。

    她不应该说那些话。

    可她也不知自己刚才是怎么了，大概是被到极致后的不择言。

    周知韵看着黎曜的睛，哽咽声里夹杂了一丝委屈，失神一般地喃喃：

    “我不想死，一也不想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黎曜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，他吻住了周知韵的，将她没有说完的话封在了彼此的齿间。

    夜的大海绪反复无常，凌厉的海风卷起一层一层的浪涌拍击在船板上，这艘又老又破的旧船被裹挟其中在海面上起起伏伏，像是一秒就要散了架似的。

    周知韵绪彻底崩溃后又发了一通，现在反而平静了来。

    她木然地接受着黎曜的吻。

    如同他们其中的这艘船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大海的狂风浪。

    算了。

    死都要死了。

    还矜持个。

    不知是于一索摆烂到底的心态，还是绝境迫不及待抱住对方彼此取的绝望心态，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肯轻易服输——

    黎曜都可以如此从容地面对死亡，为什么她就要如此失态？

    反正也是人生最后一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