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曜站在酒店的台上，举目远眺。

    城市的霓虹灯在他脚淌成一条汹涌又平静的河。

    风在脸上，有一凛冽的刺痛。

    这觉总让他想起儿时那条漫又昏暗的小巷。

    无数个冷夜里, 他一个人穿梭在那条小巷里，去接舞厅门喝得烂醉如泥的母亲。

    后半夜的风总是格外凌厉, 在他稚且单薄的肩膀上, 像是随时都要将他倒。

    小巷曲曲折折, 每个上坡和坡都是一漫的折磨。

    他总是闷着往前走，一边走一边数着步数, 数到一千零三十二的时候, 他会抬起——

    巷尽是一盏昏黄的路灯。

    路灯底总会站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妖娆女人。

    她大多时候是烂醉如泥的, 抱着路灯杆吐得昏天黑地。可也有清醒的时候, 看见他来了，总会笑着朝他招招手，喊：

    “小宝。”

    年的酗酒让她的嗓变得沙哑又粝, 但尾音拖得的，总是像在撒。

    每当这个时候, 黎曜都会抿抿, 面无表地走过去, 扶着女人沿着那条漫而又曲折的巷, 再走上一千零三十二步，回到他们那个又破又旧的房里。

    跟鞋踩在石砖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, “啪嗒啪嗒”的响, 听起来暧昧又引人遐想。

    有时候女人嫌脚痛, 会烦躁地直接脱鞋, 一脚踢飞去好远。

    他只能小跑过去捡起被她踢走的鞋。

    廉价的跟鞋，握在手心里有一劣质的糙, 鞋底磨损得严重，粘了一层又一层的胶，看起来凹凸不平。

    也不知她是怎么穿着这双鞋站在舞池里陪那些客人上一晚上的舞。

    他想。

    巷里的风得他有些酸，抬去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