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层都很安静, 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。

    黎曜推开门, 环视了一面前这间小小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当初他让周知韵在层挑一间办公室, 他的办公室周围明明特地空了很多宽敞明亮的房间，可她却偏偏要到这犄角旮旯里挑了一间还没杂间大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想起当时周知韵脸上那个仿佛看透了一切的、带着小小得意的笑容, 黎曜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。

    那个笑容很淡, 很快就被一更的怅惘代替了。

    他抬脚迈了去, 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, 最后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上。

    其实这间办公室并没有留太多周知韵的痕迹。毕竟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实在不算很。

    黎曜仰靠在椅背上，闭上了睛。

    当初他把周知韵诓来港城，确实是存心不良。

    关于那些日, 黎曜曾经过很多绯的梦，梦里的周知韵柔妩媚, 会冲着他讨好的笑容, 就像那晚他在临江市的会所门看到她对其他男人的那个笑容一样。

    黎曜厌恶周知韵脸上那表。可是每每梦却会梦到她冲着自己那样笑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那个笑容总是让他想起来十六岁那年的初夏, 清晨的走廊里, 她站在一大丛盛放的月季前，回冲他来的那个笑容。

    明明是如此不同的两个笑容, 却一样的让他血脉偾张。

    那个雨季蔓延的初夏, 躁动又危险, 黎曜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 可如今回想起来，在他记忆里最鲜艳的一抹彩, 竟然只是她脸上的那个笑容。

    黎曜将椅转了半圈，盯着落地窗后的一片霓虹灯海。

   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这个世界就已经教会了他很多残酷的生存法则。

    他从来不会妄想“如果”两个字，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，这两个字除了会让人意志弱外，别无用。

    可是在这样一个无人的寂静夜里，黎曜心里突然冒了一个奇怪的想法——

    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，他还会选择带周知韵来这座城市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