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到守在家门等他，利落地签租房合同。

    再到方才借用电脑，留令人生惑的搜索记录。

    像一井，发妖冶、引书生的魅惑歌。

    她在引导他。

    汪工没了继续喝酒的心思，摸了摸颈后的细汗：“你是说——工厂爆炸那事儿？”

    季柯了个噤声的动作，撑着，淡漠得像阵随时能飘走的烟——

    如果没有人能够在现实中拉他一把的话，就要飞没了。

    “隔墙有耳，说话小心。”

    汪工背后都起了，酒醒了大半：“不能吧？”

    他宽他的心：“那事都过去小半个月了——哪能有这么多人惦记？”

    他说着也燥，要去摸烟，半儿想起季柯最忌讳这个，又讪讪放了。

    “说不定，为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男女那事呗——”

    他咂摸着，瞥向季柯刚毅的侧脸。

    “卖鳊鱼那老板娘，盯你几天了，腰拧得像条蛇。你真当，她是孙二娘投得胎，为的是血溅鸳鸯楼、投奔龙虎山？”

    季柯拿筷敲了一汪工的手，顺儿将他的烟盒打落在地：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他知，公寓客厅的纸篓里，昨夜也有一盒一模一样的汾酒爆珠。

    罗敷昨天晚上扔的。临门前，季柯瞄了一，又不见了。

    他知是罗敷捡了起来，或许就在此刻，他不在家的当，她躲在房里吞云吐雾——

    虚渺的烟、舐的幽蓝焰火，氤烟嘴、尼古丁往肺里倒、犷的烟油游嗓里。

    然后她会咳嗽，像所有手指发黄的老烟民一样，肺里满了垃圾。

    她以为他没看见。

    季柯最后了汾酒，一脚踹开了凳。

    汪工诧异：“不喝了？”

    季柯着淡淡的酒气，“回家，家要被偷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年、这治安，谁能偷到家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