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咳嗽？”

    季柯看向她的指尖。他默了一瞬，大抵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无关要、告诉她也无可厚非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这里以前，有个钼矿。以钼矿为中心，方圆百里之，空气都有些浑。”

    又问：“你呢？为什么咳嗽”

    罗敷说，单纯地。

    “咙。”她补充，盖祢彰、激起一片遐想。

    “你跟我讲讲，矿上的事吧——我这么大，还没见过矿。”

    这是句缓和气氛的玩笑话。

    季柯慢慢侧过来看她，神像蒙了层雾。

    他只用了一句话形容。

    他说：矿区附近的树，你见过吗？

    离得近了，连树都是黑的。

    第二句话是：

    罗敷，永远、永远不要接近矿区。

    罗敷掰了掰手指关节，她说好。

    她同意了。

    午间光正盛，只有她的心作伴。她往南方望，只望到一排林立、大的烟囱，吞云吐雾。

    那是她要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张穗中、避之若浼的工厂。

    她想，她大概知，季柯为什么这么讨厌她烟了。

    “我答应你，不会靠近矿区。”

    哪怕前的平和仅是暂时的。

    他不问她来的目的。

    她不漏痕迹。

    炎炎夏日，一趋避暑角落，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个午后。

    哪怕，在夜落帷幕之后，

    罗敷回到公寓，拎起地上那件被挑过的衣。

    肩带松松垮垮地，似乎还残留着季柯指腹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