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柯顿了很久，他直起：

    “二十年前，季淮山空了整个钼矿的账目。他与汪德霖了一笔易。”

    “汪德霖把账本给季淮山——他心甘愿地去坐牢，换取季淮山钱、手救他的妻。”

    季柯的轻轻颤动，他低声说：

    “不过与虎谋，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汪德霖的后路，就是那本、二十年前的账本。他留了心、拓了一本给季淮山，原件则留给孙，以备季淮山翻脸不认人。日后孙困难，也好拿那账目去要挟。”

    再后来，汪德霖的妻没能扛过病痛、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。

    五年时间一晃而过，狱后的汪德霖、唯一的退路仅剩季淮山一条。

    季淮山自然不肯汪德霖碰他的账目。

    为了堵住闲话。他让汪德霖到盛泰，起了工厂里，最普通、也是工资最低的烧灰工。

    直到对方确患尘肺。直到对方病重、撒手人寰。

    夫妻地团聚，只剩个跟了老人的孩。

    那本账本，如今还静静地躺在汪家上了锁的屉里，成为其、最后一保命的关卡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知这些？”

    那跌在地上的母亲支起小臂，借了季柯的力，她坐直了。

    季柯倒没什么变化。还是那一副平淡的表。

    “刚刚提到——汪德霖死了，但他还留个儿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，我也认识。”

    “在盛泰、接过父亲的铁铲，继续&039;烧灰&039;的年轻人。”

    “叫——汪工。”

    枪上膛

    女人了一气。

    她当然记得汪德霖，也记得汪工。

    记得那个“承父业” 曾经在厂里、打饭总是抢不过别人，瘦得浑只剩一把骨的少年。

    她回忆起两年前，自己还没有伪作重病、逃到这家疗养院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