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。知了。”夏永明也不抬地回答夏蘅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妈妈生病了。”小小的夏蘅拉了拉父亲的衣角。

    “骨科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妈妈会不会很严重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，妈妈只是在浴室摔了一跤。”邵家惠一边哄着夏蘅，一边拉他快速离开了围观的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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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记得小时候有一阵，经常要陪邵家惠去医院。那时候他还很小，牵着邵家惠的手走在医院的走廊，鼻腔里满药味。邵家惠表一向很平静，走到对应的科室门就会让夏蘅坐在门外等候区的椅上，再给他一糖。等到糖差不多吃完的时候，邵家惠也就来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，不许动。”邵家惠小声呵斥着，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衣袖又拉来。但夏蘅分明看见母亲瘦弱的手臂上，是一片青紫的伤痕。

    夏蘅在骨科门外不远的电梯放声大哭，边哭边喊：“妈妈，你的骨碎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走吧，陪妈妈去拿药。中午妈妈带你去吃饭，再给你买冰淇淋。”那时候母亲总是神轻松，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。夏蘅听话地牵住母亲的手，陪她去药房拿药。药有很多，有吃的有敷的。母亲熟能生巧，几次来要用什么药都能倒背如。晚上回到家，母亲绝不提上医院的事，父亲自然也不问。尽有时候母亲走路一瘸一拐，有时候手上缠着纱布，父亲却视而不见，仿佛房间里不存在一个伤痕累累的母亲。

    夏蘅小心翼翼地走在母亲旁边。七月的盛夏，母亲穿的却还是袖的衣服。夏蘅偷偷朝母亲的手腕上看，又趁母亲不注意把她的袖卷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骨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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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走了，拿完药妈妈带你去吃饭。”母亲的脸上依然是一片风平浪静。

    夏蘅的糖吓得掉到地上。他怎么也想不到，看似云淡风轻的母亲来这里是因为骨断了。夏蘅没心再吃糖，胆战心惊地望着那两个字发呆。

    夏蘅不敢再问。父亲的脾气总是喜怒无常，若再多嘴，一个遭殃的便该是自己了。夏蘅刚上幼儿园，不懂得母亲为什么总要上医院。有一次照例坐在等候区等待母亲，他突发奇想，指着诊室门的几个字问旁边拄着拐杖的大叔：“叔叔，这几个是什么字？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她活得好好的。”父亲语气冰冷。

    夏蘅却还是忍不住泣：“我知这里是骨科，骨断了的人才来这里。妈妈，你骨为什么老是断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大叔拿起自己的拐杖在夏蘅面前晃了两，反问：“这还不懂吗？骨科骨科，就是骨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