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没有梳妆台，没有全镜，也没有里胡哨的墙纸，只有一张床，两个小柜，一张小桌和一把靠背椅。床上的被褥和枕看上去柔又舒适，一看就是晒过太的。白薇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太了，但在鸟居似乎日日皆是艳天呢。

    她将随带着的小箱放到床的柜上。箱里是一方楠木小妆奁、一本汉文手札和一件莲夫人亲手的旗袍。

    这是她与过去十八年唯一的联系，也是她所拥有的全。

    13

    chapter13 梦魇

    白薇换上了净的衬裙，钻柔的被窝。

    她仰躺着，将左手举至前。手背上有两个结了痂的小，看上去像某动的牙印。这是那夜在瓦多佛庄园的小树林里被咬的。彼时诺兰捂住了她的耳朵，阻断了她的视线，但她依然知来袭的是一群血蝠。

    她挲着手背上的痂印，困意阵阵袭来。

    这半月来她一直没睡过安稳觉，今夜躺在这张陌生的小床上，她竟意外地到安心。窗外不再有淅淅沥沥的雨声，空气里不再有的泥土腥咸之气，她不必担心一觉醒来又在哪个泥泞的街角，也不必担心睁便灰飞烟灭。日复一日的飘，比死亡带给她的恐惧更甚。

    枕燥而绵，窗外来的夜风轻柔又温和。

    白薇的仿佛了铅，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十四岁的冬天。

    那天，她登上了那辆鎏金三叶藤车。车里飘着郁的熏香，那香味甜得发腻，像泡了的罂粟混合着玫瑰。她局促地坐上了天鹅绒坐垫，这足够容纳六个人的车独独坐了她一人。

    白薇透过车窗往外看去，见贝拉夫人站在车边，正和一位车夫模样的人说话。女人红似火，段袅娜，时而掩笑，时而将角的余光往车上瞟去。那带笑的余光里蕴了几分讥诮，以及白薇看不懂的意味。

    车缓缓向前行驶，雨沫从车窗飘了来，蒙上了白薇的。视线越来越模糊，她看到贝拉夫人的影越来越小，瓦多佛庄园越来越远。她依稀认了莲夫人生前住着的那栋小楼。挨着小楼的窗是开着的，不知那扇窗后有没有她的小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