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冬里的早晨总是姗姗来迟，慢慢的，家家的烟囱冒了腾腾的白烟，路边的小贩支起摊，声音一前一后，一扬一顿开始叫卖：“煎饺——豆腐汤！朝饭喽——”

    这是烟火气儿。

    “公，今日难得休沐，却还要早早赴那玄虚医者的约，要是定个晚的时间就好了。”宋安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拍着上灰蓝的薄袄，一哈去的气，立也凝成了白。

    这是人气儿。

    宋淮一袭鹤银坠银丝祥云披风，领一圈雪的狐茸，墨发垂落，肤白如玉，穿过充满烟火气儿和人气儿的街，仿若世外之人，又如画中人，景中仙。若非他脚步始终不慢不停，他人转的目光定要在他上多停一停。

    “玄虚医者向来行踪不定，少有在柳树巷的时候，只有旁人有求于他的时间，没有他赶着等别人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宋淮说完，便想起昨日太说的，玄虚医者，便是故玄虚。

    也不知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，是否也是想到这一。

    而这番话也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赵女医，赵阿福。

    先前在破庙初遇她时，她曾提过自己的姓，却始终不说姓名，后来中传她叫阿元，他那是想着，阿元这样的姑娘名字，听起来温顺温柔，有些不太符合她的，单倒也好听。

    后来，他才知，她又是忽悠人，原来她叫阿福。

    这个名字倒是像她了，可也不像她。

    像在于憨态可，不像在于她可不仅是可，还古怪灵，甚至有几分谈得上生猛的风骨。

    她总是说让人意料之外的话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。

    可不是故玄虚吗。

    满了柳树的巷到了。

    此时的柳树还挂着残叶，稀疏的枝条随着冷风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