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半涯在三楼的楼梯便坐了，崔芬芳和李二狗正在楼谈话。她见着今日的李二狗总觉得哪里不一样，可又说不来，便在上望着。

    “二狗呀，你可真会挑时候来。”崔芬芳撑着腰肢，跑了大半夜的东圊，去的次数多，拉的量少，可没把她折腾死，正巧从东圊来，就碰着来的李二狗。

    话说这李二狗又不是不懂怡红院的作息时间，咋白天就来了，若不是她闹肚，这时辰都躺被窝了。莫非又有好货？崔芬芳自个儿揣测着。

    李二狗收了滴着滴的伞，拿此生第一次不卑不亢，不献媚也不讨好的语气：“打扰了，崔妈妈我今天是来跟您辞别的，往后，我不这行了。”

    崔芬芳先是一惊，又是一诈，这可不是太打西边来的事儿嘛，她把手探在李二狗额上：“不啊，二狗，你别是给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，我是认真的，半辈这行当，如今我倦了，不想再遭人白唾弃了。”

    崔芬芳挥着手绢大笑，一张嘴不掩像血盆大，幽无尽：“二狗呀，往日你拼着命把姑娘朝院儿里送，好不容易混了个样，今儿个你跟我说不了，你说你是图个啥？咱图开心也不是这么个图法。”

    “听妈妈的，别糊涂，咱该啥就啥。”

    李二狗的苦楚哽在，说咽又咽不去，说吐也吐不来：“这路就是糊涂的，银是赚着了，可银有了，想的事儿却落空了，你说这银赚来啥？”

    “不瞒妈妈，我已经把这些年靠这行当赚的银全给扔在大通河了。”

    坐在楼梯上的风半涯扭看见坐在旁的凤鸢，见他了一个噤声的动作，她便合了嘴，继续看着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