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迎，快过来，到妈妈这里。”

    可刚有这个念，姜且的心便好似被一只无名的手揪起，攥他的心脏，扯得人疼。

    彼时的顾听合上书本，坐在床，认真地望着沈随安，“我否定过你的教育方法，但在我展开我的教育方法后，如果有你觉得不行的地方，可以随时制止。”

    虽然脑升起这个猜测，但他心里并没什么恐慌。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这日过不去了呀。”

    姜且垂眸，嘴闭起来，不知在此时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小时候，总有人骂他。

    所以都可以。

    顾听答：“你还记得我踹沈却楼的那天吗？”

    反正，他本来就是个烂人，不是吗？哪怕刻意装乖也改变不了这幅本。

    随便吧。

    未婚先她认了，被父母以‘不知廉耻’的名义赶家门，她也认了。

    替沈却气也好，替旁人来伸张那无畏的正义也罢。

    小且需要爆发。

    在他们对面，少年帘微低，半垂着，淡白灯光映照的每一廓线条都勾勒着疏离寒意。

    他不可能对沈却歉。

    但他没想到这么快，顾女士就摆上了她的教育方法，不过目前看来，他并没有制止的打算。

    他的脑袋里总是充斥着女人的嘶吼和哭泣。

    姜瑶笑的几近癫狂，再不见平日里的温柔模样。她角泪，嘴裂，“我姜瑶清清白白了一辈，到来……成了小三。”

    啊，的确。

    半晌，他才低低问：“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
    他们都在骂他。

    “而本属于叛逆期的小且，将所有事都憋在心里，再这样去他会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“原谅妈妈。”女人的影在火海里慢慢靠近，向这里移动，“可你要是活着大的话，你一辈都是‘小三’的儿。”

    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。

    绝！不！可！能！

    不用被人指责，不用面对那些叱骂，不用带着那个标签活去。

    “得过，且过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也要因你而污名。”

    她们都说他是私生，但有谁问过他愿不愿意当这个私生。

    顾听抿笑了笑，“你记得吗？在你们开始吵架的时候，我上楼了。但其实我并没有完全离开，那个地方能听得见。”

    他本来，早就应该死了。他本来早就解脱了，他本来早就跟他妈妈一起死了！

    姜且里闪过一抹思。

    那天，他把这话放在了心上，应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如果生命早早结束，他是不是不用面对后来的这一切。

    私生、拖油瓶、白狼，小三的儿，贱人、不如去死……

    那天？

    所以呢？拆穿他是要什么？给沈却气？

    这么多年，一闭，大脑总是把他带回那场大火。

    他缺少一个爆发的契机。

    他仔细回想起那天里他了什么，才漏了脚。

    他还怕别人的指责怒骂吗？这么多年，不论是网上还是现实里，追着他骂的人只多不少。

    他过往的那些烂事，要是让旁人知了，一定会少不了一顿骂。

    姜且没低，避开顾听打量的视线，周散发着一副破罐破摔、懒得应付的气息，“我知你要让我什么，但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姜且闭了闭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大火吞噬着女人的，她披散发，浑都是血迹。

    她用记忆里那般温柔的声音，对着他说：“不，该叫你小且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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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讨厌他！

    可偏偏是他，可就是因为他，他才没办法如愿死去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你不是被迎着到来的孩啊。”

压抑到极致后，无法克制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