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的佣人除了家之外皆换了一批，在旁人看来，除了沈随安之外，沈家只有他二人，两人关系或许会缓和，但结果却是他们斗得更厉害了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二人。

    他们肯定也在想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关系能这么恶劣？

    原因有很多。

    就像姜且刚才说的，私生和婚生天然立场不合。

    但这条对于沈却来说，却不是造成他讨厌他的最主要原因。

    “我很早就想问问你了。”沈却没有偏，目视前方，但在场三人都知他这话是在对姜且说。

    姜且没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顾听坐在单人沙发上调整了个姿势，半支着脸颊，神有些困怏。她拿手机看了时间，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四十九，再过十一分钟就要到第二天了。

    但看他们现在这个家会议召开的状况，一时半会完不了。

    要问的这个问题对沈却来说是一件很纠结的事，毕竟埋藏在心底多年，如果不是这次的家会议，他或许到死也不会有和姜且坐来聊聊的机会。

    犹豫半天，沈却声音放缓，没有刻意作的讥诮，平稳：“小时候你刚来家里见我的第一面，是在对我笑。那个时候你不讨厌我？是在我了后面那一系列的事后，你才讨厌我的？”

    姜且轻声：“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意义。”黄发的少年脖向后一仰，懒洋洋地搭在沙发上，“就当是我好奇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轻松，实际上藏在右侧的手指轻轻攥起，暴少年心些许张。

    半晌，姜且：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沈却愣了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姜且目光敛，鸦羽般褐睫扫来，中的绪复杂又低沉。

    “初来沈家我只以为自己是在暂住。她……曾经教我，去别人家客要有礼貌，所以你开始对我的那些，我以为你是在责怪我抢夺了他们的目光，用任发自己的不满而已。”

    沈却目光微滞。

    他不悦：“就算你迟钝，那在听见我喊那个人爸爸时，你也总该理解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吧。”

    虽然那个时候他也没理解，他只是照妈妈教给他的，去讨厌一个人罢了。

    姜且淡声：“不，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理解。当时，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关系不对，我们不应该会是一个父亲，可我们偏偏就是一个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——我讨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？”姜且眸光微敛，偏过看着沈却的侧颜，一字一句，“现在我来回答你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，我意识到我是私生开始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姜且眸里明显闪过一丝厌恶，他痛恨自己的，却又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沈却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眸里暗光飞快掠过。

    “我本以为我有一个幸福的家，有我的爸爸妈妈，六岁以前我是在里大，六岁以后也该如此，但是你的现打破了我所有的认知。”

    姜且忍不住攥指尖，“那个时候我才知，我的生是耻辱，我引以为傲的幸福建立在破坏你的家基础之上，我的妈妈被冠上小三的名号，而我也是小三的儿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受害者，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加害者。”

    “更令人作呕的是，我连讨厌你的资格都没有，因为我是小三的儿，是私生，我的存在就是错误，就连我讨厌你也会是错误。”

    姜且低低了几气，平稳自己的绪，试图让自己冷静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