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父母刚离世那会儿，老宅被一把火烧没，沈随安带着他们搬了过来。那个时候他们与沈随安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么亲近，虽然叫着爸爸，但关系疏远甚至陌生。

    有些事有些话无法告诉他。

    他只能选择独自承受。

    沈却有很一段时间都害怕一个人待着。

    因为那场火的缘故，他不想呆在房间，不想呆在仄密闭的空间……

    于是他跑到层散心，可没想到姜且也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们打了一架。

    拽对方发、咬对方的胳膊、打他的肚，最后彼此都伤痕累累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，两个人都恨着对方。

    ——也恨自己。

    姜且逆着光坐在沙发中央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的端正，而是弓着腰背，清瘦的指骨搭在沙发一侧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来？”姜且问他。

    沈却反问：“为什么不来？”

    哪怕是在正常说话，两人上那争锋相对的气势也没减弱。

    姜且黑眸定定看着他，“我以为你会逃避，像以前那样。”

    少年嗤了一声，神态松弛地扬了眉，“你在看不起谁？”

    他以为他是他吗？

    沈却一字一句地说着：“而且，选择逃避的人不应该是你吗？”

    空气好似突然安静来，刚才那轻松的气氛转瞬不见。

    半空中的晚霞一暗了来。

    凉风轻起，似是呜咽一般裹挟些许雾气，摇曳着簇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姜且忽然一笑，素来冷淡的脸上难得这么重的彩。

    明明是在笑，里却悲意。

    “逃避的人是我。”他偏过，望向远方，黑眸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沈却安静来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他似是站的有些累了，随意往沙发上一靠，双手环抱，目光平静地看向远方。

    “可你这些年也不好受吧。”

    姜且突然声，打断了沈却的思绪。

    沈却垂眸，密纤细的睫也随之遮掩来。

    姜且侧过脸来看沈却，抬眸，语气带着几分嘲，不知是在嘲对方还是自嘲。

    “抑郁、自杀、割腕，沈却，你哪个没过？”

    若说刚才的气氛好似凝固，那么现在周遭空气仿佛陷了死寂。

    两人看着彼此，视线盯着对方，谁也不曾移开。

    被戳中了隐藏最的秘密，沈却理来说是该恼羞成怒的。

    可他现在心平静的好似被戳穿的人不是他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