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真心实意歉，却没办法为自己过去所得到的一切辩解，甚至连一句‘可不可以不要丢掉我’都无法再次张。

    如果是在此之前，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质问她，为什么要抛弃自己？可是在此之后，大的愧疚重刷着他的大脑，他觉自己现在好像随便说一句话都是在炫耀。

    站在她的立场——好不容易摆脱了拖累自己多年的弟弟，摆脱了那个糟糕至极的家，摆脱了一碗端不平的父母，她为什么还要回到过去？

    顾听沉默了两秒，“我也向你歉。”

    “歉？”

    少年的声音在呼啸的江风显得非常轻, 就连疑惑都轻若未闻。

    顾听嗯了一声，“一起走走吧。”

    站在这里谈论真心话，只会显得他俩像两木似的。

    顾从南说了声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两人原本正对着面朝面, 上都有一针锋相对的气势, 但这会儿转为并肩前行时, 那气势反而弱了来，他们像是一同前行的旅人，不再争吵, 平和地看待对方。

    江畔的风携着的温度, 一地侵袭过来，四面八方打在人的面颊。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以来, 我好像不太敢见你。”

    或许是气氛平静来，顾听也难得开说了真心话。

    顾从南脸上闪过一丝错愕：“不敢见我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在过去达半年的时间里, 他思考了很多顾听不见他的可能, 最直观的受是她讨厌自己, 所以不愿意见他。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可能——她不敢见自己？

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为什么不敢见自己？

    顾从南的脑袋里一团麻，他思来想去的寻找原因，试图捋清对方为何不愿见自己的理由，但太久没见，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相是空白的，无从可究。

    即便大脑思绪纷复杂, 两人都没有停脚步，慢慢的朝着前方行走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顾听的声音由近及远的传来，她明明离他很近, 却总给他一虚无缥缈之, 仿佛被风一人就没了。

    “我也说不清楚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该怎么和你相。”

    顾听轻轻抬眸，真心话夹杂其中, 在没办法说顾听的秘密之前，这就是她对顾从南最好的解释。

    顾听一直将顾从南和顾疑当成两个弟弟来对待，即使顾疑说南南是平行时空的自己也一样，她分得清他们两个人，她从来也是将他们当两个独立的个来对待。

    就像她和顾听，她们本质上也不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们的灵魂独立，格不肖似，只有在样貌上勉能称得上句相同，其他方面完全区别开来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，顾听其实没有刻意的去模仿原主，没有去覆盖原主存留的证明，她为自己的变化给了相应的解释，却没有抹杀曾经的‘自己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