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过澡，她们躺在一边夜话，窗前几株夜来香，黄绿团簇的盛放着。

    幼圆转了一个，忽然想起来问：“这趟回去，你妈妈好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且惠的声音很清澈，“还要谢谢你给她预约专家。”

    今年开后，董玉书就陆陆续续咳个不停，在社区医院看了几次都不见好。

    还是且惠放了暑假，持要带她去大医院检查，可回回都抢不到专家号。

    后来是幼圆托父亲给她安排，一程来，专家给董玉书开了几新药，吃去，七八日就痊愈了。

    冯幼圆，“好了就好。今天车展上，有没有碰上奇奇怪怪的人？”

    且惠材挑，五官又致，每次去打这些零工，总会被人搭讪。

    上一回，她在一场商务会议上当翻译，会后甲方老板的司机纠缠她。

    送且惠到家后，非要上去坐坐，说想和她认识，后来报了警才了事。

    且惠摇了一，发丝和枕轻响，“没有。今天都是正经人。”

    正经人。

    月起了一阵轻雾，鸟啼树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时，钟且惠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。

    当时昏，她喝多了来散闷。

    只记得他面沉，鼻骨，说话时淡淡的倦意，后是艳得扎的紫薇，衬他一洁质。

    她问冯幼圆：“今天家里还有别的客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，”幼圆打了个哈欠，翻个，“也许是爸妈请来的。”

    钟且惠替她盖上毯，拍了拍她的背，“没事，睡吧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清早，且惠简单洗漱后就离开了卧室。

    她楼时脚步很轻，但仍被冯母察觉。

    王字真穿一件半旧不新的亮银丝绸衫，坐在沙发上翻书。

    她听见声音抬起，温柔声，“且惠。”

    钟且惠见躲不过，规规矩矩走过去问好，“伯母，早上好。”

    “早上好。”王字真朝她笑，“昨天在这里住的？”

    她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是。玩得太晚，就冒昧住了。”

    王字真说：“你们小年轻在一起多。来，陪我吃个早饭。”

    钟且惠忙摆手，“不了伯母，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，一直在客厅摆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吃顿早饭能耽误什么功夫。”王字真已经起，吩咐佣人：“跟厨房说多加一份蟹黄小笼，钟小吃的。”

    且惠只好留来，拉开椅，坐在王字真的对面，端起鲜喝了一。

    王字真看着她生，就连名字也是她取的，挑了《国风》里的两个字——“终温且惠，淑慎其。”

    要没有后来那些变故，且惠该和她女儿一样受着大，只可惜造化人。

    她无声气，关心起且惠的学业，“大三就要开学了，课程多吗？”

    钟且惠说：“嗯，加不少的专业课。像《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》、《律师公证与仲裁实务》，一周要上四个早八。”

    但凡辈主动问及功课，大半是有别的话要代。

    果然，王字真劝她：“学业这么繁重，就不要再去接事了，缺什么就跟我说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知了。”钟且惠乖巧地低，手指着杯，“幼圆已经帮了我很多，谢谢伯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