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。她攥着手机，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, 也不知大周末的，能够联系谁。

    董玉书坐在沙发上，徒劳地摁着号码, 不晓得要拨到哪儿去，她只是想什么, 脑里反复响起一声音——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，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。

    她焦灼地抓了两把发，用力到隐隐地发痛。后来葛珲来找她，只是问了一句：“会不会和小王一门了？”

    董玉书就跟发了狂躁机制一样。她大喊了一声：“不要提那个王秉文了！且惠才不会和他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葛珲给她顺了顺气, “你不要激动，老年人血压容易。王秉文又是怎么不好了？”

    “这个该死的东西, 想骗的我女儿去给他孩当后母，这么缺德的主意，真亏他们家想来了！以后我都不想听见这个名字。”董玉书神态凄厉地说完，又捂着脸喃喃哭起来，“我对不起小囡，她那么乖巧懂事，十岁以后就没有过一天好日，但我从来没听过她抱怨一句，从来没有，总是说妈妈可怜，妈妈太累了。”

    董玉书心酸地抹了一把泪：“其实最可怜的人是她。她在我边，要小心看我的脸，要顾忌我的绪，又要卖力地读书。你不知，她小时候也是很活泼的，后来才渐渐地不说话了，这一切都怪我，这都是怪我。”

    葛珲叹了声气：“看得来，且惠是个好孩。每次来我们医院，她都要来看看我，给我带果心，说你脾气不好，让我多担待。”

    董玉书哭得更厉害了，一直：“她就是这样，她就是这样。为了照顾我，香港的工作也辞掉，合伙人都不要当了，可我是怎么对她的？她已经给我了脸还不算，还要她结婚也听我的安排。就为让别人羡慕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找她的麻烦，因为沈宗良那个妈看不起我，我也不想让她的儿好过，就决地不许他们在一起。老葛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，又猛地抓住葛珲的衣领，“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啊？她昨天说要把命还给我，我要她的命什么！她要没命了我也不活了。”

    葛珲看她哭哭啼啼也难过。他说：“且惠是个聪明孩，她不会这么傻的，你别自己吓自己。我们想想办法，我有个老同学，她弟弟在华江很多年了，我先问问她好吧？”

    她不停地：“好好好，你快问。”

    葛珲找的门路是关鹏。

    当时他手里拿着巾和，站在公园的过旁，等着沈宗良和其他人散完步。今天安排了要去华江重工的车间检查。

    昨天董事醉成那样，关鹏暗自揣度着，周六上午的行程该取消了吧？没想到一早上，还是接到沈宗良的电话，说准时来接他。

    沈宗良从他手里取过巾，了汗。关鹏把递过去时，手机响了，他指了屏幕说：“董事，我接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沈宗良扬了扬，拧开，仰喝了一。

    他站在不远，听见关鹏纳闷地说：“你说钟且惠？集团没有派她差啊，不过批了她的年假，应该去旅行了吧。你让她妈妈别担心，她这么大人了，还能走丢不成？真是，我这里还有事呢，不说了。”

    沈宗良听见走丢两个字，眉登时拧在了一起，大颗的汗珠从额间滴落，在涸的地面开一片，像此刻他心里涌起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