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地方官觉得好就可以当岁贡的，而是由皇室专人前去选样、采购，确定其有稳定的产后才会选择为岁贡，年年上。这中间其实并不经过地方官之手，例，地方官可以献一些东西给皇帝，但那玩意儿是贡品，和每年固定上的岁贡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姬未湫想了想：“也有可能是李云修与世祖皇帝关系极好，世祖皇帝赏过他贡品呢？皇兄不是也赏我一些贡品？比如辽源岁贡的红尘白雾，皇兄不也赏过我不少？若此时将我派去辽源，我一尝当地的，觉得比贡品好一些，也不是很稀奇？”

    姬溯轻轻笑了笑，这笑容带着一隐而不的、蓄的轻蔑和纵容，温声：“秋日本就是红尘白雾上的时候，他若不知其中好坏，怎会再送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姬未湫满脸懵：“……啊？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的吗？

    原来这短短一句话透着这么多的义吗？

    这什么心上了个人啊？！啊？！

    大概是姬未湫的表太过茫然, 姬溯语气颇为温和：“想到什么？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姬未湫艰难地咽了：“皇兄，说了你不能训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训你。”姬溯。

    姬未湫觉得他哥现在的目光非常有当年数老师的风范，看他的神都是一模一样的, 仿佛在说：他好像没听懂？算了还是先听听他的解题思路。

    姬未湫得了首肯，从奏折中挑他想要的：“皇兄你看, 虽说他在这第一本奏折里写‘所贡不及臣也’, 但你看这第三本，也明确提及了世祖是赐过红尘白雾的, 李云修本就是世祖伴读, 自小跟着世祖一读书，得茶叶之类的贡品再正常不过，红尘白雾的量很大，所以很有可能年年都有赏赐，他喝惯了往日贡品, 在当地与往年比较很容易得这个结论。”

    “岁贡已是优中之优, 但也保不齐那一年有异军突起，可能就这么一茬, 就那么两棵茶树的品质特别好？”姬未湫抿了抿嘴：“也不能把人心想的太坏，关系越近, 说起话来才百无禁忌不是？李云修伴读, 家中必然也是朝中要员，这一东西难还看不明白？他与世祖这般说话, 说明他心中毫无芥才……”

    他越说声音越小，说到此实在是没忍住问了一句：“皇兄, 我说的不对吗？”

    姬溯了他手中的奏折, “也不算错，但未免讨巧。”

    姬未湫瞬间领悟了他哥的意思, 他哥是在说，他现在拿着李云修日后的奏章往前看，自然能分析其中到底是真还是假意，可这两本折相隔了半年的时间，世祖可没有提前看到半年后的奏章的能力。

    姬未湫的目光落在了世祖朱批上，‘卿之宏图，求仁得仁’这八个字充满了调侃的意味，如果……这么说，看他哥，心了个人八成是祖传的，世祖也是这么一个人，他是用什么样的心，又经历了什么样的猜测，最后写了这一行批复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