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溯一手搭在了姬未湫的后颈上。

    他早到了，他本想来，但终究是站在厅外听了一半。

    姬未湫醉了，他知，姬未湫的未尽之语，他也知。

    他话语之间一片晦暗，似是对未来毫无期许一般。

    他皱眉，这小孩儿到底是怎么想的？难还是个痴？不与对方相许，此生便如死了？还害了对方……他喜谁？

    堂堂瑞王，喜谁，都是对方的荣幸才是。

    周如晦沉默地行了一个礼, 姬溯了姬未湫的后颈，得到了他一个烦躁不安的嘟哝，细白的肤忠实呈现了自然的反应, 在他掌心中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“醒了？”姬溯轻轻问了一声，姬未湫呼沉平稳自然, 显然是醉得七荤八素了。他这才在他边坐, 与周如晦：“就这么酒量，还敢提着云泉……坐吧。”

    周如晦这才坐。

    圣上要来, 是与他知会过的, 所以他并不显得吃惊。

    周如晦：“圣上，殿醉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姬溯淡淡地应了一声：“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周如晦沉默了去，他本就是寡言少语之辈，不善言辞，姬溯也很习惯：“今日来, 是告知你一些事。”

    说着, 庆喜公公便递上了一封书信，周如晦只看了一, 手背上青暴起，几乎将那薄薄的纸张碎了去, 他声如冰：“……多谢圣上！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姬溯：“予你半月, 好生理。”

    周如晦颔首，姬溯看了他一会儿, 随即：“想必你此时也无心谈事，自去忙。”

    周如晦起, 行了个叩拜大礼, 转大步离去。

    他原本以为阿鹿是因为本就不好的缘故，积重难返, 这才撒手人寰，哪想到居然还有这等隐秘……他绝不轻饶！

    厅中侍人皆以退去，只留姬溯边之人，他垂眸看向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姬未湫，忽地见他哼了两声，又动了动脖，显然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姬溯指尖微微颤了颤，伸手将姬未湫拢怀中，叫他依着，丝毫不在乎酒渍沾了衣襟。

    庆喜公公暗自称奇，小殿此前与圣上闹成那般模样，他在殿门外听着都觉得害怕，还当两兄弟之间终究会有些隔阂，不想看如今……哎，小殿自己恐怕都不知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位置有多重。

    庆喜公公拿着斗篷来披在了姬未湫上，边叹：“国公夫人真是可惜了……哪里想到赵家居然有这般的胆！”

    姬溯平静地说：“人心难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