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这张圣旨落在别人手里，甚至都不必用, 只要不在他的手上, 他就足够死一万次的了……可姬溯杀他，需要这么麻烦吗？

    他愿意坐在这里，那就坐在这里。

    但皇中没有驴, 御膳房也没有，母后和他都不碰那玩意儿, 母后嫌弃驴叫声哀戚，听着心烦, 姬溯表示太后为重, 所以整座皇中都没有驴。所以这般看来，姬溯的脑袋应该没问题, 大概率是错了的。

    姬未湫垂眸看着圣旨的容，陷了沉默。

    姬未湫知这玩意儿能拿错的概率几乎等于无, 可他只能这么想，不然呢？姬溯脑被驴踢了？

    姬未湫，便觉凉风袭来，散了殿中的气息，香烟亦是为之拂作一团云，姬溯倚在午后的那一袭清光中，衣摆青鹤玄然飞，恍若神仙中人。

    这张空白圣旨看似是无限权柄, 是姬溯予他的保命符……实际上呢？

    他俯将拿圣旨拾了起来。

    姬未湫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坦然：“那皇兄给我这东西作甚？拿错了？”

    这是一空的圣旨。

    姬未湫看着姬溯，直至步行至姬溯面前，方垂首行礼：“见过皇兄。”

    姬溯为了安他的心，应该是保命的圣旨，就如同免死金牌、丹书铁券那东西一样，哪日姬溯要杀他，拿这圣旨来就可以免一死。

    姬溯这是……拿错了？

    姬溯没有回答，底依稀有几分讳莫如，姬未湫执拗地看着他，大有一不得到答案不放弃的意思在里面，姬溯终究是了：“可。”

    玉轴在桌上缓缓动，展开了圣旨。

    姬溯也有些惊讶，但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众所皆知，他边就是个筛, 他是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收买人心的，杀的买卖都肯——他这个只会给手发钱发米面的好像就是个冤大, 替别人养属。

    你看,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的东西，姬溯给了他, 这不是脑被驴踢了还能是什么？

    说着，他将圣旨拿了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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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姬未湫了，一手还在那圣旨上，直视姬溯的睛：“那皇兄的意思是……我可以随便用？”

    姬未湫来的时间卡的很好，正好是姬溯午歇起，半倚着喝茶醒神的时候，姬溯自然不会不许他来。

    姬溯眉目微沉，淡声：“既然给了你，就没有收回去的理。”

    ……怪不得姬溯在给他时，有一瞬间的厌恶——他怎么会给这样的圣旨？他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圣旨？

    命符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——摊在桌上的圣旨上一片素净，唯有末端压上了代表姬溯的玉玺、代表阁的金印。

    他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。

    这圣旨是决不能留在自己手里的，至少是不能以空白的模样留在自己手里。姬未湫心姬溯要

    姬溯：“并无不妥。”

    那脸上就差没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。

    姬溯一手微抬，示意免礼赐座，姬未湫也不与他客气什么，坐在了他的边，而非罗汉床的另一侧，人们皆是垂首束手，如同一座座玉雕一般。

    姬未湫满脸担心地问：“皇兄，你这几天是不是神不济？”

    这样一圣旨，他怎么敢给？

    既然遇事不决，那就是去问问，说不定姬溯就在等他去问。

    ……他也只愿意这么想。

    姬未湫缓缓吐一气来，更何况这张空白圣旨威胁的不止是他，更是姬溯，虽说圣旨真的要发去还需要经过很多工序, 况且姬溯还在, 真写个罪己诏、禅位诏书那又如何？姬溯不让发那就肯定发不去——问题在于，如果姬溯不在了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