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反了之后呢？

    或许姬溯也是碍于面，不好对他手，所以借这一次的机会，让他勾结突厥，拿住周如晦，若立刻要反，周二哥的兵权即刻消失，他这个瑞王该死该囚都行，大不了就是损失了突厥那边的线。要是他日后再造反，那时与突厥的盟约必然已经达成，借他造反一事，不光能削了周如晦的兵权，还能宰了他这只已经养了的猪，突厥也如同姬溯心中所愿一般，一切都很完。

    姬未湫在心中叹息了一声，竟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。

    可仔细一品，又好像是愤怒的。

    他的心分成了两半，一半在怒吼，姬溯这样的人，天生注定就是孤家寡人，他这么他，这么喜他，连命都愿意给他，他还要这样试他，姬溯不他的喜，他的……可另一半的心，甚至有些愉悦。

    这是姬溯的机会，也是他的机会，对他而言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——一个彻底将姬溯收掌中的机会。

    姬溯有没有想过，他如果不反，心甘愿当他的枪矛，与铎夏商谈后老老实实回京，顺还拿了周二哥祝他们久久的喜糖，姬溯该怎么办？

    他还能怎么办呢？

    姬未湫中泛上了一笑意。他了解姬溯，姬溯重也薄，他无错，姬溯就拉不脸来杀他，甚至拉不来脸来对他不好，因为他们之间确实是有份在的——他若是没有半份，为何要与他在一？

    如果不是真的喜，何必冒着千古骂名开这个？

    难他们两不在一，姬溯就不了他造反吗？

    只不过就是姬溯近乎病态的疑心发作了而已，难还少吗？不过是无数次中的一次而已。

    过了这一关，姬溯还能怎么办呢？

    ——大概只能收敛起自己的疑心，老老实实和他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这一场以一切为赌注的博弈，他与姬溯注定没有一个是赢家。

    亦或者，他们没有一个是输家。

    周如晦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想得眉开笑的姬未湫, 忽地生一绝望来，姬未湫骤然回神，看见周如晦手上的鲜血, 伸手撩开了摆，周如晦一惊, 接着就看见他从上卸来一条暗带, 从中摸了个小匣来，了一片散发着清香的丝绸, 那丝绸看着小, 展开却有掌心那么大。

    “来着急，没有带其他的，二哥你先凑合用。”姬未湫将饱了玉膏的丝绸覆在了周如晦手背上，他意识到周如晦对这件事的反应有大，而且不是一般的大—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堆破木上, 没敢胡咧咧, 他怕周二哥激动之给他一记铁拳，把他打得糊在地上抠都抠不起来。

    周如晦闻到了熟悉的香气, 他也没说不必，太浪费之类的话, 这置一看就知是应急用的, 既然拿来了，想必也不好再放回去, 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：“殿，圣……”

    姬未湫打断：“二哥, 我明日返京, 劳烦你派人送我。”

    有些话不必说，说了他也不会听, 对现在的事也没有任何改变，只会让事变得更加糟糕，那又何必要说？

    周如晦地看着他，终究还是了，“张醒波如何置？”

    姬未湫想了想，问：“如果是二哥，如何置？”

    他说罢，又觉得好笑：“……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