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现在的重烛已不是五百年前的小黑蛇了，他是人间的尊，是界的储君，应该再不会被天山之巅的风雪冻得打嚏。

    明呈见她乖顺的模样，心中总有几分隐忧，但这几日来，她的确很听话合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撺掇她的侍卫死了，她终于死心了？

    望夜灯节在即，明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上，叮嘱：“你与她的睛本就相似，无需学得尽善尽，那样反而显得刻意，只要偶尔间一两分相似的神态，便足矣。”

    暮霜，表示自己知了。

    明呈目光落在她的睛上，为她能有这一优势而觉欣，说：“你还记得么？重烛初见你时，曾失了瞬神，说你的睛让他犹见故人。”

    就是这么一句话，让明呈动了心思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，想要讨好尊重烛的人数不胜数，却没一个成功的，但明呈觉得，他的女儿和其他人那些浅薄的模仿不同。

    这三年来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，女儿偶尔的神态，与那影像中人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就连方才担忧重烛的模样，看上去都那样真诚，一颦一顾间，神态几乎和影像中的女重合。

    重烛既然那女骨，又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。

    明呈命人端上来好几个漆盒，里面皆装着类似的留影珠，“月儿，这些都是爹爹费尽心血寻来的，你多看一看，三日后便是望夜灯节了，届时爹爹和阿娘，还有整个家的未来，可全都担在你一人肩上了。”

    暮霜捧过一个漆盒，郑重：“我会认真学习的。”

    城主走后，暮霜仔细地看完了每一颗留影珠，珠里的影像有的清晰，有的模糊，大多都是当时摄录其他景象时，无意间将他们二人的影录其中。

    能将这些零碎的影像收罗起来，可见城主当真是废了不少心血。

    这三日来，暮霜就没有一刻舍得放过那些珠，她捧着那些留影珠翻来覆去地看，看得极其认真。

    院里伺候的侍女将小的况反馈给明呈，明呈悬着的心终于落些许，相信她是终于会到自己的苦心了。

    只有暮霜自己知晓，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些影像，看的不是自己，而是伴随在她边的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暮霜轻轻抚过留影珠里少年的侧脸，将珠抱怀里，缩被窝里，低喃：“重烛，明日我就能再见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枕着留影珠睡着，在梦里嘴角的笑意都未落过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，暮霜便被喊起来沐浴更衣，盛装打扮。

    侍女们拿着浸了桂的玉梳，将她的一秀发梳理得柔顺亮泽，盘绕成髻，再一样一样佩上的钗环，镜里那张本就绝的容颜，被脂粉涂抹得更加艳，实实在在便宛如一朵鲜妍滴的富贵牡丹。

    这样丽的一张脸，连她自己都要沉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