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之，钱包里掉来一张照片，是一个年轻女人，留亚麻齐耳短发，少年仔细看去，顺手揣在兜里，继续唱死者没完成的歌：“所有快乐悲伤，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，心中想的，念的，盼的，望的，不会再是你……让他随风去，让他无痕迹……”

    对面铁路职工弟小学忽然开了锅，不到两分钟，解放书局里就挤满了放学的学生。齐玉扎在柜台之中，开始锣密鼓的收银工作，仿佛她生来就在那里，像是一个只有上半的沉默怪。

    “大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昨天盘帐，死活差了四十块钱，怎么算的？天天差，我还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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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平县的女青年齐玉过着死般的生活。她已经到达了烂熟的年纪，二十八岁，人却是个顽固不肯坠地的果，沉甸甸地攫住枝，不结婚，没朋友，如一尾孤独的金鱼，空游无所依。

    午后的光晒漉漉的砖地板，她收拢了拖把，打开红灯牌收音机，熟练调好波段,片刻滋啦作响之后，传来县城的电台：“近日来，抢劫犯罪团伙刨锛儿队疑似沉渣泛起，歹徒以刨锛儿、短斧等利行凶，谋财害命，手段恶劣，窜于各省，在我市作案多起，公安机关正在全力追捕，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，避免夜间门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好，收银员，我问一，带香味的大橡在哪块儿搁着呢？”是个声音浑厚的男家。

    但好在她还有一份还算面的工作，解放书局收银员，并且是唯一的员工，除了收银以外，还包揽其他一切杂活，因为勤恳好欺，甘于微薄的薪，一直稳定地被雇佣着。

    隐隐传来一香的辣条味儿，齐玉不抬，手指忙着在计算上起舞：“卖没了，过几天。”

    今日不走运，宰了一个兜比脸净的穷汉，甚至可能还是自己的同行也未可知。

    新的世纪，旧的东北，失序后的钢铁世界已是一片废墟，光芒普照的寒地偏离太的程，对某些人来说，生命已陷永夜——

    夺走死者的烟，是最廉价的白参，少年慢慢地，缓缓地唱。猎手为猎送上挽歌。歌罢，一臂提起残破的尸，扔油漆桶，放倒，轻松一踢，向墙，红标语宛如鲜血写就——“安全第一，生命至上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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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补上。”

上了血迹，掏走了他的钱包，仅剩十几块钱，他懊丧地啐了一:“！”他抬起，月光照着他脸上的惨白的伤疤和鲜艳的血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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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齐，你怎么把算题卡搁中教材里了？”老板柳山亭不怒而威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