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帕轻拭，尚芙蕖心底不由慨，皇帝为了饭自由也是拼了，这么远的路还天天赶来。

    远远便能望见殿朦胧的灯火光亮，透过窗纱，一婷婷袅袅的影映在其上。

    那女心打扮过，广袖如云，裙摆摇曳。手中似乎也提了样东西。此刻拧着细腰，正站在那里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尚芙蕖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脚步顿在那儿，一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
    不吧，天有令在前。

    吧，这搅人好事也得遭怪罪。

    她这厢还在犹豫，里间门却骤然哐当一被推开。两名形魁梧的侍卫，拎小仔似地押着那名人来了。

    直站着的尚芙蕖，一时躲闪不及，视线恰巧与门里人相对。

    他坐在案前，手中朱笔悬停，目中冷淡尚未褪去。那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，袖收束腕，带一丝少年气。

    金线绣的五爪真龙栩栩如生，随大片灯影从肩一路盘旋至衣摆。一豆灯火正好在大睁的威严龙目上，恍然看去，便像是活过来一样。

    许是她面上呆滞，被看所想，对方微蹙起眉。

    “还杵着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来了、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尚芙蕖赶忙提起裙摆，她个挑，跨门槛时也看清那女面容。致艳丽的妆容已经了，幽幽绕绕的脂粉香气间，泪痕尤为清晰。

    是陈采女。

    被撞见狼狈模样，她底浮闪着怨愤。

    大辰民间选，这么多年过去，开始逐渐变味。她们这批新的嫔妃，看似只是照例挑选姿容众，面相富贵者。实际上豪富商贾的傅容华，州郡推荐的梁人、京兆的董人……

    包括尚芙蕖在，也有个书画得名的爹。

    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，她和陈采女两个还是垫了底。

    殿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那堆撂得的奏书，看着就让人疼。尚芙蕖一面腹诽皇帝和骡没差，一面自觉上前，挽袖磨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