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柳絮纷飞，随风濛濛扑面。一大清早试场的东墙外便挤满了人，气氛浮动，比肩迭踵，车压驶不去。

    挂着印有尚字灯笼的车，被张袂成荫的人堵在外圈。尚父两指将帘掀一丝，只一双睛滴溜溜往外瞧。

    坐在旁边的尚清，束着书生发髻，表无动于衷。已经见怪不怪了……自打了京兆，他爹就是这副偷很重的样。

    派去看榜的尚家家丁早已淹没在人群中，只不时有欣喜若狂者与失魂落魄者，从前走过。

    尚父一会儿魂附在这个上，一会儿又附到那个上。从瞪着到伸着脖，越瞧越心急，越等越焦虑。

    “阿爹。”

    见他满大汗，好像亲挤了十几次榜，尚清递过去，“喝。”

    “嗳好好好……”

    尚文白倒着接过来，睛还留在车窗外，摸了好几都没摸到在哪。

    尚清默默帮他正好。

    一刚嘴，不远穿着褐短衣的少年，激动的面红耳赤，举着两只手在上面胡挥舞，一边费力挤人群，一边声喊，“中了！中了！！”

    “大人！喜事啊大人！小公中了！是第二名！！”

    他伸着两指往前晃，兴的险些戳到主家脸上。

    尚父两一瞪，那正好了他一脑门。

    “啊？！”

    手中的咕噜噜到地上，打席。尚文白还没将上一句的欣喜表现来，听到一句整个人形就像是被去力气，摇摇坠地晃了晃，无力往后仰去——

    尚清熟练伸手一接。

    还是没有什么表。

    似乎得此喜讯、中了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    尚文白倒在小儿怀里，先张嘴了两气，然后捂脸哭的呜呜咽咽，泪衣襟，“第二名啊……”

    家丁手足无措站在那里，一雾。

    对于主家这么一把年纪的大男人，是能哭的梨带雨，柔弱不能自理，连女人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的诡异况，他倒是司空见惯。

    毕竟都哭几十年了，就这个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