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文白是清大家，字画几乎只赠不卖。尚芙蕖也只是末尾的采女，待遇自然比不上旁人。

    但人为难她，她会直接还回去。银钱不够用，会自己用字画补贴。没有靠山，懂得到太后面前刷存在。桩桩件件，一风轻云淡地搬开面前的拦路石……尚家到底是怎么教这样的女？

    尘世之人多为世俗所困，甚至可能终其一生难以走。她却似乎从不被什么久绊住手脚，目光永远在前，里远比纤弱的外表大蓬，盛如三。

    这是灵魂残破的他贪慕渴望，却又求而不得，甚至无法理解的。

    于是，某年寂寂冬。

    陆怀注视着被霜雪覆盖的枝桠，那一灰绿苞芽，生机蓄势待发，第一次将脚步停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起初，只是想学。

    独行之路太冷太黑，漫的看不到尽。走的时间久了，不免陷困囿，将自己也绕了去。

    “陛。”

    但她只行了礼，便远远退开了。

    很明显，她想。

    可有些东西，是躲不掉的。

    那日太后圣寿，少女低调安静地坐在最角落里。而宋党要找的，就是这不起翻不什么风浪的沙砾。

    于是，那樽所谓的酒，指了她上前呈于君王。

    酒中无毒，依旧是一次越线试探，但他们错了。

    酒樽落地声清晰响彻大殿，酒倾洒，溅裙面。

    “不小心手了。”

    她这样说。

    而后，接连三次。

    沉闷的哐当声似砸在人心上。

    少女形单薄，站定在原地，一步未曾挪动，唯有那裙莲如灼火，渐渐被酒烧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