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来去去的天黑透了，林家才得坐在饭桌吃饭。

    炖蘑菇，老姜焖鸭、烧泥鳅、酸豆角炒煎鱼……

    上实在太疼，张世明抱着直逃到院里，看张世聪没追去才停来脚叫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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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好菜，先匀一盘来送到林家。

    张老汉麻木躺在那里，睛无神的半睁着，呆呆望着上方漆黑屋。

    哪一样都是耗油的菜，对平日菜只沾油星的农家人来说，是了重本了。

    “这顿饭咱家吃得轻松了，桌上没一个菜是咱家的。”林二河笑泪。

    有了银，晚饭各家都不抠搜了，杀宰鸭的庆祝。

    张翠娥也笑得停不来，手里的碗都要笑得抖去了，“我跟大嫂准备菜的，锅还没烧，村里就来人了，一波接一波，到现在才消停。”

    凳上两人蠕动嘴角，嗓跟哑了似的，谁都没发声音。

    这儿他不要了！

    昏暗里，一滴浊泪从角落，悄悄隐没发鬓。

想把自己摘净扮清白了，我呸！爹，娘！他疯了，快拦住他！嗷，疼！”

    话毕，张世聪也不回了堂屋。

    从家门到现在，没人过问一声他们饿不饿，渴不渴，连都没喝上。

    全是村民过来送东西。

    张世聪将门狠狠掷在地上，当啷声响震得人心寒，他偏冷冷看着躺在凳上的人，“爹，娘，事到如今我把话撂在这儿，咱家已经到绝路上了，你们要是还想继续闹腾，就是不给我活路！我有妻有要顾着，把我急了，什么事我都得来！

    林大山看着桌上的菜，打趣，“这些菜，大家伙估摸把家里油罐挖空了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张世明那个祸家，你们怎么着捧着随你们的便，反正家里也没东西能让他糟践的了，村里同族如今看我们家跟看瘟神一样，也没人再敢来挨咱的边儿！活活，死死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次为什么会直接被扔大牢自己好好想想！林家背后有人撑腰了，还要上赶着去招惹，次家里可没田地再卖钱去捞你们！

    待看着饭桌上满满当当的大菜，又纷纷笑开来。

    跟张家截然相反，林家院人来人往，笑声不绝。

    卖了百相草，银实打实揣怀里，今儿玉溪村闹得跟过大年似的，到喜气洋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院里争吵得这么厉害，住在附近的村民自然听见，纷纷撇嘴鄙夷。

    甚至有路过的人朝着张家院吐唾沫，明晃晃讽刺毫不掩饰音量，“歹竹歹笋，一窝没一个好东西！窜得多跌得多痛，都是报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