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说话的嗓调都稳得很，轻描淡写，好像不是在追着杀人，只是闲聊今晚的夜太过黑。

    “骨被工坊的人打折了，两条都拐着，还能撑住去火油，你这毅力也像我，真不愧是我的好儿。”

    瘸蹬得再快，也快不过好手好脚的人。

    张老汉因心病无望，在家堂屋那张凳上一躺躺了大半年。

    彼时被走的气神，在工坊养了几个月，养回一半。

    解决前的畜生足够。

    “老畜生生小畜生，哧。”走到抖索不停的瘸面前，张老汉再次举锥刀。

    天幕行云背后，遮藏许久的月亮悄悄探。

    黯淡月光将地上的人剪虚影，投在地上，似死神举镰刀，毫无的收割人命、锁鬼魂。

    “——啊、啊啊啊！不要、救救命、救命啊！！”瘸目眦裂，骇得了。

    周围已经传动静。

    附近听到动静的人正往这边奔。

    一墙之隔另一个张家，堂屋门也传被打开的沉重声响。

    张老汉举的手狠狠落，“杀人偿命，你是我生的，老亲手了结你，再自我了结！”

    他一辈自私凉薄。

    这次算是少有的找一良心，给那个为他持大半辈的妇人留条活路。

    别人里妇人千万不好，可那人大半辈以他为天，临老落魄，唯独她与他相依为命。

    “爹！不可！”男人隔墙惊呼传来。

    张老汉手中杀意丝毫不减。

    “诶呀我的娘诶！门没掐指算吉时，非要老看到这一幕，啧啧，”另有一怪诞腔调也响起，近在张老汉耳边。

    接张老汉握刀的手就被人截住，也不知对方怎么使的巧劲，轻轻松松让他手里的锥刀换到来人手。

    张老汉狠看去，一顿。

    月光很黯淡，但是足够瞧见近在前的人。

    光，胖，罗汉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