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曦文在他怀里安静不动，但他的睑轻轻颤动，睛里似乎泛起了细碎的光。他本不知这些，从来没听梁越提起过，甚至连问都没问过自己一声。

    哪怕一次呢。

    两人间堆积了无数的沉默与误解，在顷刻瓦解了。

    梁越的解释像是打破了一层隐忍已久的隔，他坦然地面对这一切，嘴落在池曦文的角，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：“我你……对不起，过这些让你难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, 加州的光透过窗帘微弱地洒房间，温柔地洒在池曦文的脸上。他缓缓睁开睛，觉到梁越依旧从背后抱着他, 手臂轻轻环绕在他的腰上, 呼平稳而均匀。

    昨晚他是背过睡着的，梁越便从后将手臂绕过来，跟他说：“我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池曦文回答了一个“嗯”字，也没怎么理他, 闭睡觉了。

    醒来后, 池曦文轻轻移开梁越的手, 坐起，了睛，脑海里浮现今天要的事。他要去参加葬礼，去面对那段曾让他陷痛苦的过去。

    他对池天宇本没有什么，但池曦文的心对他去世的消息, 也并非毫无波动的。

    几年前池曦文因为池天宇的位截而自责，始终认为是“自己的原因”导致了悲剧的发生。

    梁越一遍遍冷静地对他说：“你还没醒过来吗？他自己去的。你本拉不住他，也不该拉。”

    见池曦文依然沉浸在自责中，梁越的声音变得更冷漠：“你觉得你该为这人负责？一个想毁了你的人最后毁了自己，你还想背这个包袱？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，神冰冷：“他要死，是他自己的选择。你自怨自艾，只是在替他背负本不该背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梁越的话冷静而冰冷, 却带有一清晰的力量，让池曦文逐渐从自责中清醒过来。像冰冷的, 迅速浇灭了那些纠结的绪，让池曦文终于能看清现实。

    他谢那时候的梁越。

    不过在梁越打算陪他一起去参加葬礼的时候, 池曦文拒绝了：“我自己去就好，这是我应该自己面对的，你不用陪我。”

    梁越后退一步：“我陪你过去，但我在车上等你好么？如果需要我，你给我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池曦文同意了，换了一黑的衣服，外面天气清朗但气温低，来参加池天宇葬礼的人非常少，现场只有几个人。

    池曦文带了一束鲜，他记得池天宇喜玫瑰，所以带了一小束白的玫瑰。

    在葬礼上，他见到了自己的小姑，一个他早已不想再见到的人。

    小姑的影现在不远，着一副黑的墨镜，披散着发，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了痕迹，但依旧保持着曾经那的气场。然而，那凌厉已经不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某淡淡的疲惫与哀伤，和记忆中那个严厉冷漠的女人有了些许不同。

    池曦文对她早就没有了任何期待，所以她走过来时，他心里也没有波动，她走到池曦文面前，低声说：“小文，我问过天宇，他选了一个离这儿不远的墓地。但我打算把他送回家，送回中国。那里才应该是他的家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池曦文冷淡地应了一声，“您节哀顺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