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已经很近了，一刻，一米开外有手机屏幕光亮起来，幽幽地照着孟揭的脸，他视线定在晏在舒垂落的右手，脸上的神很有意思，说：“防贼？”

    她默不作声把球立回原，应了句：“嗯！”

    这一瞬间的神变化太诡谲，带来的惊悸盖过了窗外骤烈的风雨，也盖过了刚刚突如其来的停电，晏在舒低，就着光，看到脚踝上盘桓着一细细的红血痕。

    后来她把这件事讲给唐甘，唐甘立刻就懂了，说，“有人看起来正经，私底癖好多得很，血腥会激发/，这只能说明孟揭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善茬儿。”

    她心不在焉地想着，没注意到沾了碘伏的棉签正在近，直到那刺痛抵达反弧，她“哇！”一声，盯他：“你不说声？”

    孟揭把手机留给她，上楼取药盒。

    “你血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孟揭低垂的嘴角微微勾起来。他确实是故意的，他想到的是那天育馆那幕，想知上一秒气得能在四米的绳架上多吊20秒的女生，是不是真会在一秒涂药的时候就龇牙咧嘴了。

    “刚刚业打电话说，是台风天气导

    晏在舒差给她一闷。后来她是懂了，可她也懂得太迟了，那时候，她陷了另一非常规的/里，退不得，罢不能。

    “没事，”孟揭起，“有避风防汛设施。”

    怪了。

    孟揭再楼时带着医药盒，还带了一盏置电源的台灯，额前碎发带渍，有洗过脸的痕迹，因为眉被打，就像用画刷重重添了几笔，廓更了，整个人更冷了。

    “不会，”孟揭侧一脑袋，示意她，“抬脚。”

    “要涂药吗？”晏在舒若无其事地瞄他一，“已经快愈合了呢。”

    晏在舒不作声地望着，看他开药盒，看他取棉签，一团黑压压的影惶惶地晃着，她冷不丁问。

    “轻，嘶嘶嘶，你轻！孟揭！”这回不拿脚踝钓他话了，晏在舒死死盯着孟揭的手，每动一就轻气。

    “胆大，我以为你算能忍的。”孟揭把棉签裹纸巾里，丢到垃圾桶。

    还真是。

    晏在舒想起上回发烧时的某些画面，昏暗的走廊、面条的香味儿、孟揭击屏幕的手指，和那阵微妙的对视，猝不及防地通通挤脑海，晏在舒晃了晃脑袋，试图驱散那些怪异的绪。

    跟炸的猫一样。

    晏在舒就奇怪了：“那他医院里、献血车里走一圈，不得当场猝死在那？”

    唐甘应：“这你就外行了，社会这么癫，大家生理阈值一也正常嘛，但这也是分人分场合的。你想想那夜，急风骤雨，密闭空间里，垮嚓一停了电，我们晏晏呢，就跟猫崽一样，惊慌失措站在窗边，那光线暗呼啦的，一行血沿着白腻腻的脚踝滴落在地……这么说吧，我不是血鬼我都想咬你两。”

    晏在舒就想起负一楼的沉院，想起那方池上空无遮无拦的光线，脸一变了：“雨这么大……”

    涂了药，晏在舒顺手抄一本，屈起，把垫膝盖上，垂着脑袋看伤，她想起停电前的动静，一边扇风一边问，“你刚刚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行吧，晏在舒抬了脚，把右脚膝盖窝搁在沙发扶手上，小垂着，轻微，那血痕就晃在孟揭前，他没有半反应。

    须臾，黑暗里传来回应，“是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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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揭？”

    两次三番被当作贼来防的孟揭笑了，接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，照着这一地狼藉，说：“安全意识到位，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能忍啊，可涂药也是真疼啊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”晏在舒嗓莫名有哑，“刚刚杯掉了，玻璃渣溅上来，我房间……”

    “楼。”

    “消毒，避免染。”

    话没讲完，孟揭突然抬，视线直勾勾盯过来，神变得有。

    “我去吧，”孟揭打断她，“我有医药盒。”

    怪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