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嬷嬷和桃桃等几个丫鬟相对惊愕，这外室娘怎么又有了？

    原来半年来不见家主，家主都歇在了她那儿。

    见过戳人肺的，没见过这么戳的，主母还在生死线苦苦挣扎，见此心里得多难受。

    王姮姬坐于堂，“该说的话我早已说过，死缠烂打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许昭容恭顺：“婢知主母为难，主母抱恙，家主常自挂怀。”

    王姮姬淡淡唔了声。

    许昭容抚着自己的孩儿，继续：“如果婢告知您药的门，您允许婢门么？不为别的，单为这两个漂泊无依的孩儿，他们是无辜的。”

    冯嬷嬷气得想将人轰去，药那么大的秘密家主从不外，怎会告诉这女？拿虚乌有的幌蒙骗主母。

    “废话少说，姑娘想献药就赶拿来，没有赶离开吧，我们不迎！”

    许昭容皱了皱眉，王姮姬不愧是世代簪缨的琅琊王氏第一贵女，病成这副模样了，仆婢依旧在上端着架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不焦急，王姮姬和凋零败落的黄一样撑不了几天了，这一，从她得知药的秘密起就笃定。

    她遂不卖关，缓缓说：

    “您的病，医者都说娘胎里的弱病。但其实您对药如此依赖，是因为中毒。”

    许昭容将视线移向桌面，那里，主母手边，正静静躺着几张糖纸——足可见王姮姬对糖的上瘾之，糖块都吃没了，糖纸还舍不得丢，随携带着。

    可那害人的东西即便伪装成香甜糖果的样，又哪里是真的良药？

    “您的一颗颗糖是良药，可同样，也是毒药啊。”

    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糖里，其实掺杂了大量的活蛊，蠕动爬噬，生猛恶，蛊者会对施蛊者一往。

    六年来王姮姬日日吃着，自然会像牲畜一样认主，退掉与陈留王前途灿烂的大好婚事，鬼迷心窍非要嫁给家主不可。

    若非当年王姮姬执意，心气傲的王章焉舍得将女嫁给血统微寒的家主？

    那糖，那药，那蛊，吃一颗确实能缓解极度疼痛，可吃得越多，越是上瘾，气血消耗得越快，越是依赖。

    “所以您才会莫名其妙地上家主，对家主死心塌地。”

    许昭容一字字事实，“您虚弱如此，当然不会有孩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，亏了琅琊王氏的鼎力扶持，才有家主的今日，婢心里其实是激主母的。”

    主母捂着咳嗽，容惨淡已极，冯嬷嬷等人也尽皆变。

    怎么会，家主他，他……不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