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令，臣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    他每念一句，史官便埋记录一句，直至将整页纸张写得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史官都是秋笔法，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给文砚之的一生定，遗臭万年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，郎灵寂微偏着，“……特意让你们见最后一面。”

    王姮姬怒剜向郎灵寂，裹挟寒冰，微微起伏，就差亲自上前斩杀仇人。

    自重生以来，他阻挠她，碍她的，她已忍耐到了极。

    文砚之珍惜名声比命更甚，此刻实无亚于千刀万剐，哀哀地低着。

    他牙齿都被染红了，瘦弱的板显然承受了重刑，声腔模糊，目光依旧定地望向王姮姬，好像在说，蘅妹。

    蘅妹，蘅妹。

    蘅妹，对不起。

    蘅妹，我们那些最快乐的时光……

    文砚之脉脉。

    王姮姬却没有理会他的脉脉，现在不是谈儿女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心如麻，急速思考着，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挽回局面。

    要谈条件得有筹码才行，筹码越胜算越大，可她现在孑然一，并没有那么有力的筹码能救她和文砚之两个人。

    郎灵寂今日这般明目张胆，定然拿定了十足的把握。

    她和文砚之隔着不到二尺的距离，却好像天与渊的距离，相望不相即。

    就在刚才，文砚之受到了笞刑，整整五十鞭，仅留留最后一气。

    这是对文砚之之前敢觊觎琅琊王氏贵女、弹劾琅琊王氏、在朝堂与士族对立的惩罚。

    郎灵寂在报复。

    当初掀起波澜的不仅有文砚之，还有王姮姬。

    文砚之既被惩罚，该她了。

    王姮姬拳，婢女一左一右馋着她，实为禁锢，让她无法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郎灵寂慢悠悠上一双手，人端来皿，将皿在火烛上烤了烤，里面的东西很快化成稠的。

    空气中散发着危险而熟悉的甜香，极度熟悉，却恍惚让人忆不起来。

    直到药完全化殆尽，甜香充满室的每一寸角落，王姮姬才恍惚惊觉。

    她本能地怔了，来自灵魂的震撼。

    是——那东西。

    蜡烛狰狞的火光，倒映在墙上，黑的影犹如张牙舞爪的鬼手。

    满室的甜香，如以甜味为外表伪装蛊惑人的毒药，氤氲着不祥的气息。

    这熟悉的傀儡线，这熟悉的纵。

    郎灵寂二指轻轻钳起她雪白的颌，使她张开嘴。她泪微，鼓着嘴摇，两排白的牙齿丝丝扣地咬合住。

    “来，张嘴。”

    她又不傻，如磐石决计不肯。

    他遂故意俯首去吻她上，驾轻就熟地捻，的觉，使她的防线崩溃，浑哆嗦，牙关漏一丝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