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姮姬倚在他的颈窝之间，观赏着簌簌落的大雪，烟灰蒙蒙的天空。

    没有必要激，这是她用和契约换来的庇护，照单收便是。

    她用一纸契约拴住了他的政治前途，让他今生今世只能为琅琊王氏事。

    他同样在她上了蛊，用的规训，温柔，暴力，使她屈服顺从。

    他们互为彼此的隶。

    明明一放手彼此都能获得自由，偏偏为了人世间的浮云名利相互折磨着。

    冬雪茫茫。

    一年过去了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在夏日死去的文砚之，如今坟也白皑皑的吗？

    提早

    因为一场闹剧, 许太妃失了婆母的面，即将回老家北方去。

    许昭容那边也没动静。

    往常她们都会歇斯底里地闹，如今却没动静, 静得有几分异常。

    王姮姬查探之, 才知许太妃的风寒一直没好，许昭容侍奉在侧也染了病。许昭容病还比许太妃严重些，咳嗽不止, 额烧得手。

    王姮姬命大夫过去治疗，务必留着气, 当然也不用留太多的气, 留一, 别死在琅琊王氏就行。

    救人归救人，她将这二人逐王家的计划照常执行。

    王氏大夫有妙手回的本领，几日，这二人病便有所好转。

    许太妃率先恢复气力, 许昭容也痊可了，但仍病歪歪赖在榻上, 弱如西胜三分, 蓄意装可怜。

    不用说，等着郎灵寂怜惜呢。

    王姮姬冷瞥着，琢磨着如何将这对狗男女凑到一起，打包逐琅琊王氏。

    许昭容这次风寒, 郎灵寂不知暗地里送了多少药, 探望了多少次。

    午后, 郎灵寂传来小信。

    小信是从中书监发的, 信笺用的是中枢官方的纸，写的却是些荒谬的话。

    ——他问她是否将一次的同房提前。

    因为他行将前往江州, 襄助王戢与民帅最后的对决，战况复杂，牺牲频发，恐怕次月十五赶不回来。

    考虑到契约和规则，如果行累积，到时她又推三阻四说承受不了。

    那么日期相对提前，对彼此都好。

    王姮姬烦躁阖上信笺，“就不能取消吗？”

    送信的侍俛首。

    他们没权看信笺的容。

    王姮姬将信笺掐皱，真有他的，明目张胆用中枢的官纸写这些歪念。

    她不答应。短短几日前她刚承受了两次的痛楚，此刻双犹在轻颤。

    “免谈。”

    咬牙从齿之间溢。

    侍转恭敬告辞，原封不动将这二字回禀。王姮姬杏眸恹恹耷拉着，思忖片刻，叫“站住。”

    侍停住，“主母还有何吩咐？”

    “蠢材，休要这么回禀。”

    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，了气，“……他还说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