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姮姬意识摇摇，本到嘴边的话哽在中，略显几分局促和尴尬。

    “没，没事。”

    襄城公主打趣：“九妹想二哥了。”

    王戢白一嗔，“嘿，还不是你整日缠着我，得我无法陪伴九妹。”

    襄城公主俏脸绷，抱臂哼了声，“大言不惭，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。”

    王戢手中的一颗晶喂给她，“吃东西堵住你的嘴吧，别犯小……”

    夫妻二人自然的熟络掩饰不住，盈盈波，心心相印皆是彼此，暧昧的气氛充溢在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
    王姮姬见此，默默离开。

    她来找二哥作甚呢？二哥又无法帮她。况且二哥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蛊的存在，认为解蛊是无稽之谈。

    如今王氏正当用郎灵寂的时候，冒然说这回事，二哥会很为难。

    偌大的王氏，她没有人可以依赖。

    走到院落中，临风清幽。

    王潇在廊庑挑逗一个婢女，嘻嘻哈哈，年幼稚气的王励的湖边诵读诗书，人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，洒扫、浇园。

    一切看起来平静无澜。

    王姮姬被氛围所染，坐在鹅颈廊边清风拂面，心逐渐安定来。

    她捻着药方，在风中模仿着吞咽的动作，幻想自己有朝一日真服了蛊的解药，获得完完全全的自由。

    那日临走前，司淮对她说“你不用灰心，逃到哪儿都被琅琊王氏追到的，那是平民，而朕是皇帝”。

    司淮认为他有能力护她逃那座五指山。既然他和她同样是傀儡，何不站在同一战线，互相勉励呢？

    ……司淮这话说错了。

    琅琊王氏不是五指山，是生她养她的家族，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。

    她跟司淮终究不是一路人。再憎恶郎灵寂，她跟郎灵寂也要走到一起的。

    王姮姬静了会儿心，离开哥哥们院，到藏书阁。

    老宅的这间藏书阁风雨屹立，当初文砚之赘王家为婿时，就是在这里面翻阅各医学古籍，为她研制蛊的解药。

    角落，文砚之曾经用的那张檀木小书桌仍静静摆在原，窗半掩半闭着，飘一两枚纯白的桂。

    王姮姬用绢布了，坐了来。

    藏书阁值守的人见小要来读书，连忙殷勤询问有什么效劳的，王姮姬摆手婉拒，只想自己读会儿书。

    藏书阁空无一人的角落，她才敢放心地将蛊的解方摊开，对着午后温凉的光沉淀躁动的心，慢慢看。

    琳琅满目的草药每皆有特定的采摘地、培育方式，用法用量，以及与之形貌相似效用却完全相反的植。

    王姮姬仔细读了会儿遥烧脑，文砚之和郎灵寂都是绝聪明的人，偏生她只骑写诗，读不来书。

    这份药方没准不能在她手中久存留，她尽量背诵理解它们，实在晦涩的地方用小纸条了标记。

    专注的时光过得飞快，转间外面便已暮沉沉，那棵大的桂树模糊难辨了，夜如雾蓝墨墨地吞没一切。

    藏书阁中温度逐渐随夜晚的降临冷寒来，黑暗书海中，唯有王姮姬桌上蜡烛燃着一簇火苗，像黑夜中漂泊的一叶孤舟，摇晃坠，茫茫找不到方向。

    衣裳穿少了，明明午后还很和，夜变得凉骨髓，让人禁不住打嚏。